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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循儿明白。”东方循乖巧地点点头,朝她二人微微一笑。
自从那天苏许在京都大街上出事,苏家人便没能再见到苏许一面,只能从东方稚口中得知苏许情况,心中担心得很,却无可奈何。而苏远邦的妻子吕曦,怕是这群人里最担忧且愧疚不安的。
这几日,吕曦一直都在内疚,若不是那天自己和苏许分开了,若不是自己思虑不周没有叫人跟着苏许,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使苏许受惊之余还让东方稚如此震怒。她每天都向苏远邦打听苏许的情况以及皇上对邹从泽的处置,可是每天传来的讯息似乎千篇一律,要么就是无大碍,要么就是未有决策。
今日迎接苏许等人回府,吕曦甚至羞愧得不敢抬头看苏许一眼。
“嫂嫂为何这般。”苏许看得出来吕曦的难过,所以在吕曦过于恪守规矩行礼时,苏许第一时间便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笑道:“平日里嫂嫂还说我是鬼灵精与我打趣呢,今儿怎么这般严肃,倒让我好不习惯……”
“许儿……”吕曦抬眼看她,满眼怜惜。
“我没事。”苏许回执她的手,“真的。”
吕曦难以表达自己心中情绪,但见东方稚一直站在苏许的身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二人,她心中才稍微开朗。也是,就算天塌了,眼前这位齐王爷也会为苏许撑起一片天的,至于那件事,何愁东方稚做不好呢?吕曦只得点点头,然后紧紧地扣着苏许的手,眼角湿润,差点要在人前落泪。
最终打破这样一个僵局的,还得是聪慧的魏王殿下。
他走到了二人身侧,奶声喊道:
“苏夫人苏夫人!不知道……廉明在家中么?”
吕曦一时诧异,东方稚连忙解释:“噢,循弟听说兄长的孩子与他年纪相仿正好作伴,所以一直闹腾着说要找廉明见面,探讨一下功课一起玩乐呢……到底是孩子,玩心重嘛……”
东方循撇撇嘴,他想说自己可没有一直闹腾呢,明明是皇姐让自己赶紧说句话。
东方稚瞥了他一眼。
小娃儿连忙把自己的嘴角摆正,换成天真无邪的笑脸。
“魏王殿下很是伶俐呢。”吕曦闻言,下意识便是躬身凑近东方循,蹲下身来。“廉明今日自然在家,殿下若是想和他一起玩,我这就唤人把他叫来,怎么样?”
东方循笑了,说道:“无妨,我去找他玩也可以,只是怕打扰到他做功课什么的。”
“不会。”吕曦也跟着笑了。
“初次见他,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的,但是为表心意,我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副文房四宝,虽不是上好品质,但也结实耐用。”东方循朝自己身后做了个手势,一个小侍卫忙跟上前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苏丞相为国操劳多年,苏大人继承衣钵同样政绩明显。廉明与我同岁,希望来日,我能与廉明一起努力,长大了,也为大永做些实事。”
小小年纪,不过半人高的孩子却说出这样老成的话,属实是惊到了在场的人。东方稚望着他那认真且紧张的神情不禁笑了,这怕是魏夫人教的,让他出门在外注意身份,莫失了魏王的礼数与形象。
吕曦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那么乖的孩子,真想摸一摸他的头。
第203章亲恩情
此刻的皇城之中,新帝东方顺正一脸铁青地看着案上的奏折,他一言不发,慑人的双眸直盯着面前的纸张,那眼里似有火,要把这纸烧穿一般。伺候在旁的大总管屏气凝神不敢打扰,哪怕东方顺已经一刻钟不见动静,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是皇帝怒气正盛的时候,大总管察言观色伴君多年,岂会给自己找这不必要的麻烦。
要说起皇帝这火从哪来,其实也就不一会儿前的事。
前阵子崇宣王邹从泽闹出来的事情,皇帝那叫一个生气,从苏远邦进宫禀报时,他便在殿中下定主意要宰了那个畜生不可。起初朝中大臣还会反对,因为考虑到崇宣的重要性以及邹家的名望,但自泰王进谏,反对的声音也变小了,事情本该朝着皇帝希望的方向进展……然而今日,一封加急书信却从边塞而来,上面盖着大永国玺与崇宣王印,应是邹家的信……大总管不能得知信中内容,只知道皇帝读了信后沉默到现在……
大总管在心底默默叹气,抬眼却见殿外似有人影走动。“唔……”大总管思忖了一下,还是默默朝着皇帝一个躬身,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殿门刚开,门外等候许久的小内侍便朝他行礼,轻道:“大总管,泰王殿下有事求见皇上。”
“这——”大总管有些为难。皇帝现在那么心烦,想必是不想见任何人的。不过,如果是泰王殿下,是不是就能替皇帝排忧解难呢?大总管纠结得直挠手,心下一横,装作一副办不到的样子朗声回答他:“泰王殿下已经到殿外了吗?”
“是的,现正等候传召。”
“但是皇上他——”
“传泰王进殿。”
东方顺命令道。
崇宣这个地方,位置很是特别。
它位于大永的边境,地域辽阔绵长,似一道坚固防线包围着大永,北与诸游牧部落接壤,连接着旁边的武安地一角,然后便是魏国边境,再到高栗。此地连接数个要塞交通及喉脉,又因为地貌险阻气候极寒,能与蜀川一带并称天险,易守难攻,属于兵家险地。多年前,大永好不容易拿下崇宣一地的主导权,为了能将此地纳入版图,可是费了极大的工夫……那该是东方顺的皇爷爷辈了,当时的邹家满门武将,而且向来骁勇善战,皇祖派邹家到崇宣镇守,十年过去果然颇有成效,这使得圣心大悦,故破例赐封王爵,崇宣王的封号可袭三代,子孙若再立功勋便另作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