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晟一时间犹豫了。
眼见着凤倾羽的身影已经到了拐角处,他深知,若自已不把握这次机会,往后这个谜团或许会伴随自已一辈子。
下意识抬腿便再次跟了上去。
凤倾羽察觉到身后吴晟的动作,不由勾起了唇角。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长信宫门口。
凤倾羽伸手推开宫门,抬腿便走了进去,而吴晟也只是稍作迟疑,也迈进了宫门。
长信宫内,秦望舒早已立于寝宫的回廊上翘首张望着。
这十几年来,她渴望自由而不得。
丈夫虽死,但她还有年幼的儿子,还有晋王府满门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被困这些年,全因着这种羁绊支撑到现在。
望着突然敞开的宫门,她一颗死了多年的心,没来由的,开始乱撞起来。
随着凤倾羽身后的吴晟走进宫门,原本带着微微笑颜的面容突然凝滞,望着吴晟那双酷似吴天昊的眼,秦望舒逐渐红了眼眶。
她朝着吴晟伸出手,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晟儿?”
再次见到印象当中的那张脸,听到那个熟悉却久远的声音,吴晟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顿住了。
他双拳紧握,眸子泛红,心底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娘!”
吴晟无比艰难的从喉咙中憋出了那个十多年来一直想喊出口,却没有机会叫出口的字。
原来,娘亲这些年,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被困深宫!
长信宫中,众人相传的那个中了邪的娘娘,竟是自已的母亲!
难怪,所有人会被她的歌声所惑,唯独他不会。
秦望舒落下两行清泪,满脸激动的上前捂着吴晟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我的晟儿,长大成人了!比娘亲还要高出许多,娘亲真为你感到高兴!”
“就是可惜了,娘没能亲眼看着你长大。”
秦望舒心底恨意肆虐。
夜皓天,不仅害了她的夫君和公爹,还害的他们母子骨肉生生分离十六年!
深仇大恨,她终此一生,必报!
吴晟察觉到她满身戾气,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半晌,才说道:“娘,在长信宫的这些年,不好过吧?”
听到吴晟关切的话语,秦望舒再一次破防了,她又哭又笑:“娘就是觉得,将年幼的你扔在晋王府中独自生活,苦了你了。”
吴晟将所有情绪压抑在心底,满脸淡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苦,爷爷走之前,教会了我很多道理,幸得他的教诲,我才没有走弯路。”
他如今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有苦有泪,只能自已含着。
娘受的苦够多了。
往后的日子,他只想要她平安喜乐。
秦望舒听罢,再次泣不成声。
天昊,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不仅才貌双全,还跟你一般良善懂事。
你在天有灵,可以放心了!
吴晟将秦望舒揽在怀中轻声安慰,良久,才将她的情绪抚慰好。
他黑亮的眸,直视秦望舒:“娘,跟我回家可好?”
秦望舒一愣,望向自已双手双足的位置。
“娘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