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还在持续行驶着,即使我并没有感到前进的距离有所加长。更让人绝望的是,前后的两片黑影还在持续不断地向我们靠近,仿佛想把这辆车变成夹心饼干中间的馅一样。
杨大国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不说话,无视我焦急的眼神和颤抖的身体。我不禁怀疑他是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想到病床上的父亲,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只怪自己没本事,没有办法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还要先他们而去了。
我越想越伤心,也不在乎外面还有什么了,只低头静静擦拭着脖子间挂着的玉饰。那是我十岁时,父亲在寺庙给我求的开过光的玉,据说可以保平安。
说起来也奇怪,我那时经常生病,也时不时摔倒受伤,身上满是伤疤。自从带上那块玉后,就不再生病受伤了。
就在我沉浸在父亲带给我的回忆时,一阵颠簸将我从往事中唤醒。
我抬头一看,车前的黑影已经到车窗面前了,黑压压一大片,十分骇人。
在朦朦胧胧的雾中,我只能勉强分辨出黑影并不仅仅只是影子,似乎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可惜目力难及,看不清楚。
此时,我们的公交车刚刚正处于大桥中间,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杨大国似乎也平静下来了,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应对的办法。
他还是没有说话,下巴指了指他座位旁边的储物箱。我明白了,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驱鬼器具,以前我只在小说里面读到过。什么桃木剑,黑驴蹄子,糯米等等。
我疑惑地盯着他,想知道他让我拿哪一个。似乎经过了一个很复杂的心里斗争,杨大国在很久以后,悄悄指了指装糯米的袋子。
我愣了愣,抓着那个袋子不知所措。他见状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抓了一把糯米,随手洒在我旁边的窗户上。
只见窗外的大雾瞬间就消散不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白茫茫的不是雾气还是什么呢?
一想到围绕着这个公交车吧不只是前后的黑影,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躲在暗处,我的背上就沁出了冷汗。
学着杨大国,我轻轻在每个窗户上都撒了糯米,还得担心会不会吵醒乘客。要是他们起来大吵大闹,可就不好办了。
然而,每个人都睡的死死的,脸色惨白。若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声,我甚至有一种他们已经死掉的错觉。
在每扇窗户都被清理干净之后,我看到了外面的全貌。果然是很威武的大桥,即使在夜幕下,也能感受到它的高大。
视力很好的我还看到了桥边栏杆上雕刻的弯弯曲曲的符咒,只不过其中很多都被腐蚀了。
难道那个怪谈是真的?我心里一紧,赶快回到自己的售票座位,想知道杨大国下一步想怎么做。
在大雾散尽后,我才清晰地感受到公交车在前进,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停滞在一个点无法动弹。
按照这个速度,还有几分钟就可以下桥了。还没等我心里的喜悦完全表露,一个沉闷的撞击声出现在我的耳边。回头一看,一团黑色的影子正趴着我旁边的窗户上。
那好像是一团粘稠的黑手液体,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在窗户上留下一条条恶心的粘液。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黑影中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正不顾一切地憎恨着我。
我吓得从坐垫上跳起来,下意识就想找杨大国求助,却发现他的处境比我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