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勤忙道:“不,樵哥,你没有错。任何一个男人,想好好居家过日子,这并不是什么错。”
“可我是老江家的人,居家过日子注定不是我该有的志向。再看看你,看看小影和小跃,我真是惭愧无比啊。思勤,我拖你们后腿了。”
徐思勤心疼道:“不,是我任性,没有跟你商量。我是看你们父子在这个问题上分歧不小。而我内心深处其实有着跟咱爸一样的使命。但我作为一个妻子,又不能跟你站在对立面,帮着咱爸来说你。所以……”
江樵叹道:“思勤,是我当初没明白你的苦心。这些年,你真的受苦了。”
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原本漂亮的脸上,已经爬满了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皱纹,江樵愈发心痛。更觉得自己亏欠妻子甚多。
徐思勤心志如铁,她当然可以从丈夫眼中看到怜悯,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容颜肯定是又老又憔悴。
可这些根本动摇不了她的心志。
“樵哥,把咱爸和小跃他们叫进来吧。特效药的事,我必须跟他们谈一下。”
很快,老爷子和江跃他们,便回到屋内。
徐思勤并没有哭哭啼啼,相反,她显得非常冷静,十年的挫折和磨难,更让她的心志坚如钢铁。
“爸。”徐思勤对老爷子,内心深处其实是无比尊重的。这个老人,从未有私心,一直在为人类的命运奔走。
他所做的一切,甚至一度还得不到儿子的理解。可这一切苦楚他从未抱怨过,甚至从未倾吐过,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即便举步维艰,他依旧是一步一步地踽踽独行。
老爷子神情肃然,语气郑重道:“思勤,你受苦了。”
短短六个字,却透着老爷子对她的高度认可。在这种处境下,能熬下这十年,绝对靠的是钢铁般的意志。一般人早就崩溃,要么陨落,要么投敌,不可能还能坚持到此刻。
徐思勤鼻头微微一酸,动容道:“老爷子,我没有对不住你们,也没有对不住整个地表世界。”
老爷子肃然道:“这个自然,任谁做了叛徒,我也不信你思勤会做叛徒。”
江跃也重重点头:“妈,你的经历,我们已经通过铜椰的口,了解到许多。”
徐思勤道:“铜椰这个人很典型,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个人利益永远高于一切的。泰坦学宫想把他当棋子牺牲,他做出这些事,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估计九尾族那头臭狐狸,到死都想不到,他会被自己眼中的棋子给锤杀了。”
“妈,九尾族这位的神识侵蚀,对你有什么后遗影响吗?”
“哼,你妈也是精神系觉醒者,也是来自神秘的古老家族。他试图操控我的神识,却不知道,我的识海里永远有一部分屏障,注定我不可能完全被他操控。而他能操控的部分,也不过是我故意留给他的破绽而已。小跃,这是一种妥协,但也是一种自保。”
原来,最早的时候,徐思勤是最坚定的顽抗者,反对车队那些老学者为地心族探索特效药的。
对地心族那一套卖惨的言论,徐思勤从来就没信过半个字。可那些老学者,他们并不是特殊血脉,对地心族的认知也远不如徐思勤那么深刻。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老学者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问人,根本扛不住地心族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段。
与其说他们是同情地心族的卖惨言论,还不如说是被地心族的手段威逼,迫不得已沦陷。
当然,所谓同情地心族,研究特效药是为了追求地心族和地表世界共存的言论,也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毕竟这么一面大旗竖起来,至少道德上不至于有太多瑕疵。
最难的是徐思勤,明知道真相却还无法彻底撕破脸皮,她夹在中间,既不能跟地心族彻底鱼死网破,又不能跟车队其他人翻脸。
在反对了一段时间后,徐思勤终于说服自己,必须在妥协中斗争,更有智慧地进行斗争。
太过激烈的斗争方式,在这里注定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