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这儿一点都没搅乱她的日子,为了让他能住得舒服些,她每日都会打扫这儿,屋里比她一个人住的时候还要干净。
她环顾一尘不染的房间,又顿时回头望向他的背影,仍紧皱着眉,“不是说明日再走?”她抿抿嘴,背过身去,忿忿道,“说话不算话,走就走,不送!”
“蠢兔子。”
戚遥闻声立马转过身去,见傅时颐已在门前停下,正看着她。
“怎么了?”戚遥懵懵地问,忽然想起来他刚才问过的问题,抬手便指着西面说,“去蜀州走西门,出了青崖县沿着官道一直走就好。”
“多谢照顾,告辞。”
她眼中出现了他朝她揖手的一幕,和从前那个桀骜的他判若两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戚遥又愣了,等她再回过神,傅时颐已经离开,两扇木门正在缓缓合上。
他走了,她心近乎跌到谷底……
蜀州多山林,出了城,官道延伸进了一片林子里。
这里的山林长都差不多,道路崎岖难走,上次是蠢兔子用驴车把他带回了青崖县,今日是他独自踏着清风离开。
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这些声响本来寻常,他的耳朵偏偏捕到了一抹不寻常的动静。
傅时颐放缓了脚步,旁边都是半人高的草笼,他的余光依稀瞥见那些草笼在晃动。
不用他主动招呼,一阵疾风拂过,几个黑衣身影从草笼后蹿了出来,在前面站成一排,把他的去路挡得死死的。
傅时颐止步不前,神色依旧从容,淡淡开口:“他以为我若回不去,他就赢定了?”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若真如此,你们还不动手?”
一个黑衣人抱拳:“得罪了!”话音一落,眼中霎时泛起凶光,拔刀朝他而来。
其他黑衣人也跟着挥了刀。
傅时颐伫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脸上也不见半点慌乱,哪怕那些明晃晃的刀已近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
数根飞针破风而来,刺向几个黑衣人的手。
前面两个武功高的黑衣人甩手避开,后面几个功夫一般的来不及躲,被飞针活生生地穿破手腕,痛得霎时丢了刀。
刀尖扎进泥土,带血的针也扎在了树干上,抖落了一滴鲜血。
黑衣人察觉到情形不对,强忍着手腕的痛,去拔地上的刀。
一道银光从手和刀柄间划过,险些劈掉他们的手。
黑衣人们惊慌的时候,她纵身一跳,来了几个连踢,踹得他们接连摔了出去。
还有两个黑衣人站着,戚遥不仅没有掉以轻心,和他们打起架来还比从前更加卖力。
她的功夫本就比他们高,再加上她不要命似的打,黑衣人们更加不是她的对手。
他们伤的伤,逃的逃,没过多久,地上的那些也爬起来,仓皇逃了。
戚遥耳边安静了,她环顾周围,确定没有别的杀手之后才把剑归鞘,回头看向傅时颐。
他还站在那儿,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猜到了他今日命不该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