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妻与和离还是存在一定的区别的。
这一点,沈若翘自然是不可能让祝君愉吃亏的。
阿娘吃苦受罪了一辈子,绝不能再委屈了。
闻言,沈之衡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是应该和离的。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我同意。”
“好!”沈若翘沉肃的点头,“那就趁早不趁晚。今天就把和离书写了,正好阿娘也不稀罕。”
说完,连看都没看沈之衡一眼,转身离开,再进来时,手里拿着纸笔,往他面前一递,“写吧!”
尽管这一切是沈之衡心甘情愿的,是他最后给祝君愉的体面。但,此刻看着女儿这绝然的表情,他的心还是纠疼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呼出,接过笔纸,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写完,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若翘看着那墨汁未干的文书,唇角勾起一抹弯弯的浅笑,“多谢沈大人成全。我会把它烧给阿娘,相信阿娘看到了会很开心的。她被沈姓束缚了太久了,现在终于可以自由了,做她自己了。”
“沈大人”三个字,就像是三把刀,一下一下的刺着沈之衡,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翘,你可愿意唤我一声父亲?”他看着沈若翘,小心翼翼的问。
沈若翘冷冷的一笑,“沈大人不缺女儿,我只是阿娘的女儿!”
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百里青鹤阴恻恻的盯他一眼,那眼眸里是迸射着狠戾的,而后跟着沈若翘离开。
屋内只剩下沈之衡与沈之楠兄弟俩。
沈之楠一脸很是无奈的看着他,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沈之衡直接往地上一坐,完全不顾一点形象,语气中带着自嘲,“都到这个时候了,再难听的话,我也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自作自受啊!”
沈之楠在他身边坐下,沉思了片刻,“如果你早一点悔晤,如果君愉姐能看到,多好。”
闻言,沈之衡没再说话,只是又自嘲的一笑。
记忆中,沈之楠似乎都是唤祝君愉“君愉姐”的,从来没有喊过一声“嫂子”。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沈之衡转眸看向他,突然间问。
沈之楠淡淡的一笑,“好不好的,都已经过来了。”
“对不起!”他一脸无奈的说道,深吸一口气,“我替母亲跟你道歉。母亲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却无能力为。如果当年,我知道的话,定会阻止她的。”
现在想来,沈之衡也觉得无比的可怕。
父亲的那么多孩子,竟然全都是母亲害的。
那些个姨娘的孩子,不是流产便是夭折。不是生病,就是意外。
年轻的时候,他也没往母亲身上想去。就连沈之楠的事情,他当年也没有多想。只道是一个意外。
可谁曾想,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所作所为。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命,这些年来,就没有过后悔与害怕吗?午夜梦回,可曾见过那些无辜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