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愣愣的看了我好久,然后瞬间爆发几乎把我脑袋敲掉了,“你傻b啊!那你刚才还跟我扯淡?你还不抓紧时间找出路,你想把我也害死是不是?”“别废话了!我一个人哪儿行?你也帮忙想想,毕竟你家族比我有渊源的多!”中山装忽然深沉的拍了我一下,“咱们有约定的吧,我负责动手你负责动脑。”“……你大爷的!你丫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吧……”入口处毫无利用价值,我只能领着中山装退回到祭坛深处。我们是小跑前进的,毕竟我们的生命已经变得极为短暂了,只能以秒来计算我们剩下的时间了。“这里的民族崇拜九尾狐,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九尾狐的祭祀仪式,或者关于九尾狐的民族传说之类的?”中山装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于是干脆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们一会儿再讨论这件事。”来到祭祀大厅,我向他展示了石柱上的图案,并按照自己的猜测一一讲解了一遍。中山装很认真的听着,却仍旧没给我带来惊喜——他表情严肃并且不发一言的时候,说明事情真的大条了。“祭坛会重新被封印,直到下一次祭祀的时候……”我摸了摸下巴,扭头去看中山装,“你觉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奇怪?”中山装坦然点头,“是啊,相当怪,所以我一直在想可能性,却毫无结果。”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拿出来讨论,凭借一己之力去琢磨古人的想法,这么愚蠢的行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先听我说一遍,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突破口。”看到中山装点头,我捏着鼻梁子大致理了下头绪便再次开了口,“条件一,祭坛被封印的意思应该是完全封闭,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对吧?”我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中山装鼻子前面晃了晃,“所以祭坛下面会没有空气,这也是完全隔绝的意思。条件二,再次开启祭坛,开门的条件是不会变的:需要一个开满鲜花的花坛;并且在石柱上杀死一个活祭品。”我顿了一下,用手指头在面前的青石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叉子,“试问一个完全隔绝空气的地方,是如何长出杜鹃花的呢?”“所以这就出现了两种可能性,第一,他们培植出了新品种,不需要空气和阳光的杜鹃花——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这些杜鹃花的花汁都是鲜红色的;下面说说第二种可能性,或许这里的空气不会被隔绝,这里始终会有通风孔保证空气流通。”中山装伸出一根手指,“我偏向于选项一。”你大爷的……我在心中默默的咒骂了一句,一边满脸堆笑的安抚他,“别那么快下结论,你先听我全部说完嘛!假设这里始终会有新鲜空气,那么青铜灯又是怎么熄灭的呢?答案呼之欲出,说明即使祭坛被封闭,这里也会有人进来打理……你先别急着否定!你仔细想想,那些杜鹃花那么娇贵,没有人打理又怎么会长的那么好呢?”中山装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猛拍大腿,“我去调查杜鹃花,你顺着你的思路继续想。”毛!又搞这种单独行动?小爷之所以会一个人被甩下来就是因为自作主张的瞎折腾,我一把拉住中山装,表情异常严肃,“别废话!回头小爷真的找到了逃离的机关我怎么叫你?”“发现线索之后你可以先不要触发,叫我一声我就回来了。”不妥不妥不妥!我烦躁的搔搔脑袋,条件反射的将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操!要他妈不是把东西弄丢了,咱们现在早就出去开香槟庆祝了!”中山装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木紫纹——就是常妹子,你还记得她那个菱形的黑色耳坠吗?那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可以看到隐藏起来的机关。”一提起这档子事就一阵心痛,我狠狠的攥了下拳头,“我也是天崩地裂被甩下来的,估计耳坠就是那个时候丢的……哎?你不是要去入口的花坛那里找线索吗?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找到我的耳坠,只要有了它,咱们保准能逃出生天!”中山装一脸狐疑,“这么神?”“废话!你赶紧去就是了!”人就是这样,刚才和现在其实没怎么改变,出口还是找不到,环境还是诡异非常,一切的一切仍旧是个谜,但猛然间冒出个垫背的,我的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大好起来。像中山装这么细心的人,找个东西应该不在话下,也许几分钟之后就能看到他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将媳妇儿的耳环递到我手中。是我的错觉吗?我眯起眼仔细打量起那几台青铜灯架,为毛我就是觉得火焰的颜色微微变暗了?我去!这是时日无多的征兆吗?这说明氧气正在慢慢变的稀少起来?我抓紧时间深深吸了几大口气,却觉得呼吸仍旧顺畅,丝毫不感觉憋屈……又扭回头去看灯架,惊异的发现里面的火焰竟发出了些许蓝光!有毒?我操!明明是有毒!我他妈刚才还傻b呵呵的深吸了几大口,现在恐怕已经毒入膏肓了吧!我几乎是从地上弹跳起来的,捏着鼻子一猛子就扎到了黑暗的通道里——中山装就是命好,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唯一的手电在中山装那里,我是冲进黑暗里的,逃命的念头控制着我的每根神经,即使看不见也一样的健步如飞——只是用两只颤抖的手摸着墙壁前行罢了。眼前忽然闪出了一片蓝光——是一瞬间出现的,就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我吓得大叫一声,忙不迭的向后跳了一大步。蓝光中现出一抹倩影,那甜甜的笑容似曾相识。“魏儿!”我愣住了,明明知道魏儿已经死了,而眼前所见的,必定不是一个拥有肉身的人。魏儿仍旧微笑,她慢慢伸出一只手,“我看到了……虽然不是凤凰神……”“什么意思……”我小声叨念着,“你……你是不是魏儿?”蓝色的光影微微点头,“我看到了,银白色的九尾狐,只是她在哭……她并不在这里……她不知身在何处……”“魏儿……”心里明明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魏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的是你的灵魂吗……”我的话嘎然而止,魏儿的脸上竟落下了一滴紫色的泪,她掩面而泣,轻声呜咽,一时间弄得我不知所措,“魏儿……怎,怎么了?”“我看到了……大家的未来……言劭跃,你不该来……你真的不该来!”我当然知道我不该来,现在被活埋在这个不知朝代的防空洞里,我悲哀的几乎想号啕大哭,“好吧,我确实不该来,我也已经后悔了,你现在愿不愿意指给我一条光明的道路让我能活着走出去?”魏儿默默的看了我良久,终于悠悠的叹了口气,“也许……你应该死在这里……”“啊?”我大吃了一惊,“魏儿……咱不能这样!虽然咱们没什么交情,可我言劭跃最起码也没害过你啊!死在这里确实可以陪你,但我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说你又何必呢?”“你我都注定是祭品,有些时候,死亡反而是解脱。”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忽然深深的刺痛了我,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她,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我不一样,我没那种信仰,就算命中注定难逃一死,我也要好好折腾一下,大家谁都别想舒坦了!”魏儿笑了,虽然只是微微牵动了嘴角,但那笑容却无比真诚,她伸出手指向我身后的祭祀大厅,“用我的血去寻找九尾狐的遗愿,她会为你指出一条离开的路。”“你要留下来吗?”魏儿点点头,“我只能留下来。”这是意料之中的,能再次看到魏儿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我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魏儿像溶化一般慢慢的消失。我心里一酸,却只能苦笑一下:要不要这么煽情啊,好象那些无聊电视剧一样。转身的瞬间听到魏儿轻声说道,“那些杜鹃花里,蓝色的那朵是给你的。”我只觉得鼻子一酸,但当我再扭头回去的时候,身后只剩下漆黑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