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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迷雾重重（第1页）

事情大条了，我忽然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戴着面具。我原本以为经过磨难筛选下来的都是可以信赖的战友，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混进这么一个王八蛋。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笔直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动都没动过。我现在完全混入了癫狂状态，我不知道中山装的剧本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写的。常家和孙家的一切都是从他嘴里听说的，现在是不是全部都要推翻重来？他的身份是什么？我几乎所有东西都与他分享了——毫无保留！这个错误会不会致命？方苗立刻撒出人去追中山装，但大部分主力仍然守候在四合院周围保护我。刚才的一幕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仅凭魏儿和方苗是根本降不住中山装的。我痛苦的将手指插入头发中，强迫自己镇定，想理出一条思路来。但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毕竟不是唐僧，现在头脑中只充斥着对中山装的怨念，又怎么可能静下来思考？“方长老现在在哪儿？”我忽然抬头，眼睛里充满迷茫，“事情有点儿麻烦了，必须找他商量商量。”“已经派人把消息送出去了，但是具体回来的时间却不能确定。古天沐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吗？会不会导致什么？”我头痛欲裂，用力揉着太阳穴，“他不叫古天沐，操！丫他妈竟然敢用古天沐的名字！他叫……他……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丫从来都没告诉过我！”现在想想所有一切都是我活该，中山装明明漏洞百出，我竟然有眼无珠非要假装看不见。“你先冷静点儿，那个人也不过是把临摹的文字拿走了，只要咱们先破解出文字的含义就行，他们什么也得不到的。”“嗯。”我回答的很含糊，只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才好。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厄运到来，方长老是被人搀扶进来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我大概猜到了悲剧的起因和结局，孙黔确实设下了重重的圈套，而方长老百密一疏，终于还是中招了。我赶快奔过去想要查看方长老的伤势，但他却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别担心。”然后他面色一沉，轻轻握住我的手，“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不知为什么，我当时有种感觉，方长老是不是要跟我交代遗言？呸呸呸！这么重要的当口不能胡思乱想，现在方长老是国父，他的生死牵动着亿万人的心。关上房门，方长老开门见山，“我听说了你们这边发生的事，你太不小心了，如果他不是有所图，早就把你干掉了。”我不太注意方长老说了什么，他额头上的虚汗让我不得不分心。“你到底哪里受伤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前法医，我不得不担心方长老此刻的状况，他现在这样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如果我没猜错，你好像中了毒，而且严重失血。”方长老愣了一下，沉沉的看了我良久，而后象征性的轻声咳了几声，“小伤。”“小你妹啊！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咱们就等于全军覆没了，你是不是至少应该有点儿领导者的觉悟啊，草率会葬送所有人的性命。”我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重，也没给他琢磨的机会，直接扳过他的身体，“伤口在哪儿呢？我看看！”他没再反抗，我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他的衣服，但眼前看到的可谓触目惊心——那一只只血虫已经吃的饱饱的，并且死死的钉在了方长老的后背上，密密麻麻一片。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大的恐怕天安门都听得见，短短几秒钟后，我的情绪从惊异立刻变成了暴怒，几乎就要扯着方长老奔出房间，“你找死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我没有扯动，方长老稳如泰山，这让我几乎觉得崩溃，“你不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吧？这是什么虫子？方家的虫子用这种方式留在你身体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方长老动了动嘴唇，“活不了多久。”“我……我操！那你还盘腿坐的这么稳？赶紧去医院啊！”方长老摇摇头，“医生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孙家的麝盅。”新名词啊，但是只要这东西牵扯到孙家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这种虫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体型，它们早就被长老的血喂的饱饱的。“这个……很像蜱啊……去医院打个麻药就能弄下来，安全又简单。”虽然我知道不会这么轻松，但试过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方长老笑了一下，声音里却什么也没有。“你仔细看虫子的背部，你能看到什么？”那是一种花纹——更像是咒符，但它分明是长在虫子身体里面的，我几乎可以看到那些怪异花纹中流过的透明液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吧，“这代表什么？”“代表这些虫子忠于孙家，它们在吸饱血后会将它们的卵下在我身体里，依附在我的血管上，经过一段潜伏期之后他们会快速生长，直到撑破我全身的血管。”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寄生虫，一种爆发时相当剧烈的寄生虫。“潜伏期是多久？”方长老摇了摇头，似乎还长长叹了口气，“我不在乎潜伏期的长短，呵呵，那种事情谁都不在乎。长能多长？短能多短？我终究难逃一死。所以你现在不该担心这种事，你应该什么都不要管。”眼前的长老似乎在一夜间真的变成了老头子，他没吐出任何一个字的悲观，但那种失望与绝望却渗透在字里行间，听者无不心酸。完全的让我与世隔绝——这可能是方长老在临死前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他不相信在他闭眼之后我会有个怎样的脱胎换骨，所以他宁愿选择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我们在台湾有个秘密的庄园，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送你过去。”我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好像我之前也没少经历。那种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与世长辞的悲催感，好歹也要为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再多做一点才行——哪怕一点点！所以他才为我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现在恐怕恨不得我马上基因突变成王八然后养在人民大会堂里。面对这样一个垂死的人，我还能如何？虽然不认同，但我却无论如何提不出那个“不”字。我答应他会去台湾躲起来，深埋在深山老林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自己种菜自己吃，自己养鸡自己宰，总之尽量把自己当作落后地区的妇女，坚决不能把自己的脸露给别人看。方长老不了解我的细节，却知道我的个性，所以我说的这些他只相信一半，之后便忧心忡忡的昏迷过去了。我叹口气，为他盖好被子，轻轻离开房间关上门，再转身的时候果然看到一院子的人，一个个面色冷峻的看着我。真是一点儿悬念都没有，像他们这种对家族对信仰如此执着的人，会有这样暴乱一样的心态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我毫不怀疑他们对于方长老的病情知道多少，所以我闪过他们自顾自的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方长老希望我出去避避风头，”我摸出根烟点着，“我虽然明着答应了他但心里却没这个打算。”我接连深深吸了两口，目光瞟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会坐以待毙，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的斤两，武功上我就完全不是个儿了。所以我需要一只敢死队，过程什么的现在还没想法，但目标就一定是孙家那些混蛋了。怎么样，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死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