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失去了城市的霓虹,夜空中的繁星更显璀璨,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点点星光,不知银河是在天上,还是在这水中。
孤舟随着水波荡漾,本该是惬意的时刻,杨镇却思绪万千。
周公子大仇得报,杨镇心中没有任何喜悦。
如果说带着叶政和叶荌回家使他有着一种宽慰感,那么帮周公子报完仇就只剩空虚。
叶家姐弟可以说死的其所,无论他们是怎么任性也好,至少是按自己的想法去赴死。
周公子不同,杨镇从现场可以感受出他对活下去的渴望,也可以感受到他对保护妻儿的执着,那是一种骨肉成泥的执着,这并非形容,周公子正是这么做的。
叶家姐弟的死让杨镇恨自己太蠢,没能早点发现这一切,愤怒他们不把一切告知自己。
而周公子的死杨镇只感到深深的无奈与绝望,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时他身陷囹圄。
很难形容这种无奈绝望到底是什么,这是一种让人从意志到身体,哪怕灵魂都无法解脱的无力感。
“要是那时自己被判死了,和周公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杨镇的脑中一直徘徊着这样一个问题,无论如何思索,最后得出的答案都是没有区别。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被动,一样的无能为力,哪怕奋力挣扎,哪怕以命相搏,哪怕倾其所有,最终都化为两个字无奈。
随着杨镇的共情加深,一股无奈之意从他身上散发,这是一种特殊的意,很是微弱,完全无法捉摸,乍一看它是绝望,又一看它是悲伤,再一看它是痛苦,它有种种特性,而种种特性又都不是它。
杨镇举起双手静静的看着发呆,直到很久之后手指猛的一下合拢,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轻声的呢喃着。
“原来这就是无奈,所有的无奈不过四个字,无能为力……”
一大早山庄来往的人都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
杨镇摆着一副臭脸坐在练武场,无论谁经过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的众人暗暗称奇。
“镇儿,咋了,一副谁欠你几百万的样子。”
杨勇都练了半个小时的拳了,杨镇也不带理他这个父亲,实在受不了的他只能主动发问。
“没啥,学了一个废技能,想洗还洗不掉。”
杨镇没好气的回答,可杨勇却听不懂这带有浓浓游戏气息的话语。
“啥废技能?洗什么?”
杨勇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激起了,不但他如此旁边练武的人也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
“镇哥,你有啥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呗。”
余宽自以为幽默的说了一句,直到杨镇一脸阴沉的看向他,他又讪笑的摸了摸后脑勺。
没心思和余宽掰扯,杨镇垂下脑袋想着该怎么表述。
昨夜他领悟了些许无奈之意,本以为这东西很厉害。
哪知无奈不愧是无奈,完全不受任何控制,融入招式中得到的结更是出乎他的想象。
杨镇把它融入拳法,一拳打出去,挥出去的拳头疲软无比,连汹涌的真炁都消失了,呵呵,真特么的无奈。
拳法不行,杨镇又尝试防御,无奈之意配合护体真炁,好家伙,这哪是护体,明明就是缚体,比鬼压床还难受。
这不光是肉体上的束缚,更是心理上的束缚,一种丧到极致情绪困扰着他,只觉得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躺平摆烂。
四肢无力,灵智被蒙蔽,算了,毁灭吧,反正无论做什么都无能为力,最后陷入一片浑噩之中。
练这招是在半夜,等他清醒过来,天竟然都亮了。
杨镇觉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就已经很惨烈了,伤敌零自损无限的他还第一次见,傻X才会用这招对敌。
这些都不是让杨镇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意这种东西,你悟了就是悟了,想甩都甩不掉。
听完杨镇的描述,杨勇和余宽面面相觑,白文星若有所思,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