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大朝会上,元佑帝公布了先帝朝工部尚书江茂华贪墨修缮河堤银子是冤案,给与翻案,恢复名誉,归还抄没的家资,允后人领取。
下圣旨,赐下谥号:文正。
同时宣布此案真正的贪墨者乃是先帝孝端皇后之弟承恩侯所为,褫夺承恩侯爵位,贬为庶人,主犯承恩侯斩立决,其余人与族人全员流放,一个时辰后立刻禁封府邸。
七年前揭发此事的原工部主事高君羡与督察院郑御史恢复名誉,归还抄没家资,允后人领取。
赐谥号:忠义。
高君羡之子高明宇赐封五城兵马指挥使副指挥。
一个时辰后,显赫的先皇后的母家承恩侯府前哭声震天,和不久前的威远候府,在之前的武安侯府,毫无二致。
短短时间内,元佑帝一下子连端了三座侯爵府,还有一个自动辞掉爵位的镇南侯府。
一时间,朝野和市井,一反常态,没有以前的叽叽喳喳,而是静寂无声,街面上的也是急匆匆的脚步,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肆意喧哗。
朝华长公主府的正殿上狼藉一片,朝华长公主猩红的双目里竟是戾气。
承恩侯府再是扶不上墙,那也是母后的娘家,也是本宫的舅舅家,只要矗立在那里,那就是本宫的一份势力,可如今被你罢黜,那本宫这个长公主府是不是也快被你禁封了?
孝勇候大步过去,双手抱住朝华长公主的双臂,压低声音沉声道,“母亲,冷静。”
“冷静?”朝华长公主哈哈笑起来,“锋利的刀都架在本宫的脖颈上了,本宫无法冷静下来,琼儿,你去,去找你睿王舅舅去,告诉她,本宫的一切力量都交给他,去做他想要做的,他的所愿,也是本宫的心愿。”
“母亲,儿子去便是,只是母亲答应儿子,要冷静下来,便是睿王舅舅想要去做事,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若是你这样子,一旦走露风声出去,岂不是要连累舅舅做事?”
从妹妹和翀表哥定下婚事那一刻起,朝华长公主府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而对于他来说,反正活着也没有多少热切,虽母亲折腾去吧,成了,也是这样,失败了,不过是早一点去见父亲而已。
“好,本宫听你的。”
孝勇候亲自送朝华长公主回了内殿,伺候着歇下后,又去见了妹妹齐玉,齐玉正在弹琴。
外面的消息他和母亲早已经嘱咐下人们,不许告诉妹妹,所以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昧地苦练琴艺,因为翀表哥的琴艺很是了不得。
孝勇候在门口听了听,双眸红了红,没有进去。
睿王也正在大书房里,下人禀告孝勇候请见。
睿王想起婉华告诉他的事情,说这个外甥恋慕她,因此倒是可以一用。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睿王惊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幕僚郝忠含笑道,“主公,这可是个好消息,承恩侯一倒,朝华长公主府就更靠向主公了,这位孝勇候爷比起承恩侯来,可是有用的多。”
半晌后,睿王淡淡一笑,“请琼儿进来。”
孝勇候跨进月洞门来,迎面走来一个女子,风姿绰约,他总觉得女子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女子对着孝勇候屈膝一礼,道,“奴婢见过侯爷,侯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