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旨的是李福另一徒弟叫李冬。
等吴氏赶过来,夫妻俩人带着云泓跪在地上,山呼万岁后,李冬宣旨,“皇上口谕:云澈为官清正,政绩卓然,朕知晓,只是为官者,不只是着眼在朝堂官衙上,家宅内闱之事也重要,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钦此。”
这是元佑帝在指责他修家不严,治家不谨。
云澈面色惨白颤声道,“微臣接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云澈后面的吴氏也听出来圣旨内容是何意,顿时身子摇摇晃晃地,如果不是云泓紧紧地扶着她,她得昏过去。
李冬宣完旨意,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云澈,“云大人,这是抓住的唆使周氏之子赌博的人的口供,云大人好好看看吧。”
周妈妈。
云澈双眸射出一抹恨意来,如一把利剑,“请李公公转告皇上,微臣云澈定会肃清内院,给国公夫人一个交代。”
李冬双手搀扶起云澈,“云大人,皇上对宸贵嫔娘娘何等宠爱,天下皆知,娘娘和国公夫人母女情深,夫人仙游而去,娘娘身心伤痛,皇上焉能不心疼?不过皇上也知晓,云大人是国公夫人的嫡亲长兄,也知晓云大人一向疼爱国公夫人,也因此,皇上给了云大人机会,让云大人自己肃清,而不是送入大理寺衙门了。”
李冬这话把吴氏震蒙了,周妈妈所做之事不过是因为她的儿子赌博被胁迫,便是云家下人,也不该老爷承担这么大的罪名。
不只是吴氏震蒙,便是云澈和云泓也是不解其中意。
等李冬离开后,云澈起身打开小册子看起来,只看了一会儿,那脸色就黑成锅底,等到看完,那脸色就像是天上乌云,即将倾盆大雨。
吴氏心里咯噔一下,忽地心里升腾起一抹不详的预感来。
云澈转身就大步朝内院奔去,越走越快。
云泓也知道事情不善了,可他搀扶着吴氏走不快。
吴氏着急了,推着云泓道,“泓儿,不要管娘了,快跟着你爹去,会不会是涵儿出事了?”
内闱?
不就是内院里的女子吗?
若是她,老爷早就冲她过来了,可却怒气冲冲地奔回了内院去,此时内院里就只有涵儿一个人。
涵儿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呀。
云泓也怕父亲怒气下,一时间冲动对妹妹下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便就听了母亲的话,追着父亲去了。
云澈回了清平院,本该昏倒在地上的女儿已经不在,丫鬟们禀告说,五小姐已经被送回她的院子去了。
云澈便又朝云仪涵住的涵园冲去。
涵园里的丫鬟婆子们,一见云澈进了涵园,都大惊失色,吓地噗通都跪在地上。
云澈直接进了正屋,站在正堂上大叫一声,“云仪涵,给老夫滚出来。”
其实,云仪涵在清平院昏厥也就片息功夫,在吴氏和云澈求情后不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可她不敢睁开眼,就一直装着。
等云澈和吴氏还有云泓离开后,她连忙爬起来,喊了丫鬟奶娘把她辈回了涵园,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才刚躺在床上休息,就听见云澈的叫喊声。
云仪涵吓地哆嗦起来。
奶娘哀叹一声,说道,“姑娘,老奴扶你去见老爷,见了老爷,多说些求饶的话,说自己错了,再也不忤逆老爷了,乖乖的,老爷定然不会再生气了,老爷对姑娘是疼爱的,平日里,老爷若是得了好玩意,不都给姑娘送一份过来?”
云仪涵再不想见,也得见。
等到了堂屋里,云澈坐在正座上,整个人像是杀了人一般,满身血杀气,云仪涵瞬间被吓地直接就跪了下来。
“父、父亲,涵儿错了,涵儿再也不敢、不敢忤逆父亲,定会乖乖地听话,求父亲原谅涵儿吧。”
云仪涵磕下头去。
倏地,一个东西打在她的身上,云仪涵疼了一下,可还是不敢动弹一下,先前在清平院里的嚣张消散的无影无踪。
云澈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里蹦胡来,“孽障,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之事?”
云仪涵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顷刻间断裂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