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
“不急,”她顿了顿,“卫秋这条线,不用太执着。”
最开始是觉得孟峡峰从广西起家,肯定会很容易发现郑其愈,沉平莛甚至做了一些小安排。但新年那一场闹剧估计是把他吓到了,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尾巴都藏得好好的。
沉平莛问她:“有什么想法吗?”
宁昭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却问起另一件事:“你愿意把刘蒙捡起来用一用吗?”
他都愣了一下,而后轻笑,摇头:“你把我想的……嗯,太宽容了一些。”
刘蒙是楚长策的刀,而楚长策是最想要自己死的人。
他没道理将一只成了年的老虎放到床边。他用它是要用它的爪牙,可防范它的爪牙是很累的一件事,足以让他打消那些念头。
“我当然尊重,并且只能尊重您的意见,”她开玩笑,“这只是一个很雏形的试想,他是把很锋利的刀,你其实可以拿他当直臣用。”
“我没有这个勇气,”他很坦然,“如果我是你,我会在即位之前就杀了李斯。”
她轻笑出声,将脸贴在他胸口:“我不是很喜欢跟你聊这些东西,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原因……世殊时异,相较于然也,我跟你提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是不太自信的。”
“你是太尊重人性了,”他明白这一点,“你不愿意将人分成一类一类的,即便这是节省精力,并且提高效率的方法。”
“这是我的败笔吗?”
“不是败笔,”他柔和了神色,亲吻她的发顶,“你应该做奉在神坛上的礼器。人世太浊,所以你高居其上,在帝王焚香之后,才矜持地提示他答案。”
“好文艺的比喻。”
“你该自私些,不要耗竭自己的心力,”这句话他说得很低,胸腔震得她耳畔发麻,“宁昭同,活久一点。”
眼眶一热,她埋下脸:“我明天要去接瓅瓅。”
“嗯,你说过了,”他搂紧她,温声安抚,“睡吧。”
“妈妈!妈妈!”小珍珠扑进宁昭同的怀里,在她胸前乱拱一气,“妈妈!瓅瓅好想你!妈妈最近去哪里了呀,有没有想瓅瓅?”
“妈妈去见妈妈的妈妈了,见完后特别想瓅瓅,”宁昭同低头狠狠亲了闺女一口,笑,“在togal家里开不开心?”
“开心!”小珍珠抱着她的手臂,“喻奶奶会带着瓅瓅给怀人一起做饭,然后阿古达木和瓅瓅一起去喂!Togal给瓅瓅捉了两只小兔子,他不让我摸,说小兔子有很多细菌。什么是细菌啊妈妈,小兔子那么可爱,瓅瓅真的不能摸吗……”
宁昭同耐心地回答了闺女的问题,摸了摸她的头,把她安抚住,对着喻妈道了句谢:“……让您和叔叔费心了……”
喻妈爽朗一笑:“那么乖的娃,费什么心。”
阿古达木也接话:“瓅瓅乖得很……”
宁昭同笑,问一边正给闺女洗衣服的喻蓝江:“真那么乖啊?”
“乖个屁,净逮着熟人祸害,”喻蓝江不满,“你好好管管,一进草原溜得比兔子还快,看都看不住。”
“Togal!”小珍珠叫道,“瓅瓅已经认错了!”
“少来,认错了也不改,”喻蓝江拧干衣服,熟稔地挂到衣架上,“跟你姐一模一样。”
“姐?”喻妈有点困惑,“同同你……”
同同还有孩子?
“哦,我的侄女,”宁昭同解释,又笑着问喻蓝江,“玠光这个都跟你说啊?”
“谁还没个带孩子的时候,”喻蓝江真心实意地叹气,“他说觅觅比小珍珠调皮多了,我已经很幸运了。”
宁昭同有点同情:“这话可能是真的。”
小珍珠不满:“瓅瓅很乖的!”
宁昭同扑哧一声,再亲了闺女一下:“好,瓅瓅最乖了,妈妈好想你,今晚跟妈妈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