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不出“包养”两个字!
“若,供给衣食便能为人父母,”韩非闻言,慢慢站起来,眼见着已经高了梅黄溪小半个头了,“你倒也勉强合格。”
梅黄溪大怒:“梅楷!”
继母闻言连忙过来拉住梅黄溪,温声劝道:“梅老师,别生气,今天可是小楷的生日……小楷,你跟爸爸道个歉吧。”
韩非看她一眼:“您不是我的辅导员,不必这么劝我。”
继母面色一僵,旁边的二姐笑出声来。
继母25岁自山大硕士毕业,同年成为哲系辅导员,第二年就嫁给了即将退休的梅黄溪教授。说起来她今年也才32岁,可幼弟梅行楷已经快九岁了,任谁也能看出不对劲。
不过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也没人硬想弄个大新闻出来,何况梅教授育人多年桃李满天下,有的是人要为尊者讳。别的不说,就门外等着的来宾,百分之九十都是梅黄溪的学生,而韩非甚至没给梅黄溪本人发过邀请,不过是话头里提了一句。
梅黄溪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开口好好教训下这个不逊的儿子,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招呼:“正宾已至!”
韩非难掩惊喜地看过去:她来了?
梅黄溪看他一眼,到底是按捺下怒气,沉声道:“迎宾!”
这家酒店是国内最早一批开始承办冠笄礼业务的,一应流程已经非常成熟,还能选择不同朝代的风格,比如今日就是周制。主人话音一落,两列仆婢端着各种器具鱼贯而出来到大堂,而后院这边也有专业的人过来,指挥他们应该如何站。
梅楷的生母袁青轻轻拉了一下韩非,低声问:“你女朋友是正宾?”
韩非含笑点头:“正是。”
袁青一看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很喜欢自己女朋友,否则那张板起来比他爹还不受待见的脸上不会出现这样还带点甜的笑容。她有点好笑,轻轻拍了一下韩非的肩头,半开玩笑办劝道:“别急着把一颗心都交出去了。”
就像年轻时候的她一样。
韩非轻轻摇头:“您说晚了。”
两心相付,从一而终,早就拿不回来了。
袁青见状打量他片刻,想说什么,工作人员却催着他们准备出去了,只好暂时闭嘴。然而一行人在鼓笙中走到堂内,袁青找了片刻,愣是没看到一个女的。
她忍不住了,又扯了一下韩非的袖子,压低声音:“你女朋友呢?”
乐声压着她的尾音停下来,韩非表情一点点敛下来,目光相触,满座死寂。
梅黄溪看着走过来的清瘦男人,一时间都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旁边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不是说正宾是位女士吗?!”
另一人也低声答:“名单上是这样的,但没给小刘看过,他估计默认了……”
按古礼,正宾一般是德才兼备的男性长辈担任,但名单是宁昭同安排的,梅黄溪这主人都是临时上的任,旁人自然更不清楚情况。
陈碧渠走过来,轻轻压住摄影师的镜头,示意他不要再拍,而封远英也出去提醒不准拍摄。梅黄溪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迎上来,喉间都发哽:“您好,我”
“不请而来,还望先生不要嫌我冒昧,”沉平莛直接略过了梅黄溪,朝韩非伸出手,带一点很社交的淡笑,“昨晚出了些意外状况,夫人受了伤,只能托我过来看看。”
夫人。
这称呼薛预泽听着扎耳,但没表露出来,只是笑着搭话:“伤势不算很严重,但必须在医院观察,所以不能放她出来。”
三姐梅疏雪激动地捏了一把二姐梅疏雨。
真的是薛预泽啊!
袁青觉得气氛有些莫名,而继母陈晓雅已经懵了,倒是在梅行楷不耐烦出声的前一秒捂住了儿子的嘴,低声斥了一句不要说话。
梅黄溪尴尬地收手,握了一下拳。
沉默蔓延。
片刻后,韩非看向沉平莛,抬手,轻轻握了上去:“诸位到访,蓬荜生辉。”
初冠,再冠,三冠,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