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不懂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老郎中手里的是什么。魏氏也茫然,赶忙问道。“这到底是什么药啊?”老郎中开口震惊众人。“这不是药,而是萝卜。”萝卜?!这时就连姜琼月也有些不明就里。她虽然知道廖碧儿在药里动了手脚,但是用萝卜就能害人?“依医师所言我体内的积寒是因为用错了药?可这萝卜又没有毒,怎么吃下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呢?”老中医娓娓道来。“用药讲究君臣佐使,这位姑娘的药方中有一味主药为人参,是草药中补养气血的上品,但萝卜性寒,可消积滞是泻气用的。”说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了不少。“这原本的补气变成了泻气,一直服用此药别说对身体没有好处,恐怕还会加重夫人体内的寒气,日后更难有孕啊。”魏氏手都在发抖。她可以纵容廖碧儿在争取男人宠爱上用些小手段,但决不允许她将脏手伸向侯府的子嗣!“贱人!”越想越气,魏氏直接将药碗拿起来砸向廖碧儿。“啊!”廖碧儿躲闪不及,被药汤泼了满身不算,抬手去挡时还被瓷碗碎片割破了手背和手腕。血当时就流出来了。谢时越进门时刚好看到这一幕。“碧儿!”他连忙上前将人护住,大声质问姜琼月。“小姜氏你个妒妇,仗着我不在府里就这么羞辱碧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在羞辱她?”姜琼月无辜躺枪,也不想惯着他了。“药是她自个儿做的假,碗是婆母砸的,还是趁着大夫也在,给侯爷好好治一治这眼瞎心盲之症?”“你。。。你放肆!”谢时越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怼过,尤其还是自己最看不上的妻子。廖碧儿身子微微颤抖,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就扑在谢时越怀里哭诉。“侯爷,碧儿冤枉,碧儿今日只不过是身子乏想偷个懒,所以才拜托灶上的一个小丫头帮忙给夫人煎药,谁知那小丫头竟然用萝卜替换了药里面贵重的人参,差点害了夫人,老夫人一时不察,误以为是碧儿。。。”她一边说一边从谢时越怀里不时偷瞄魏氏的表情,见其好像信了几分的样子,才挣扎着钻出来。“碧儿真是冤枉的,碧儿真的没做一点对不起侯爷,对不起侯府的事啊!”谢时越也帮腔。“母亲,碧儿她秉性善良,是绝对不过做出这种事的,定是那个小丫头见钱眼开,以为偷用人参去换钱不会被人发现,等人来了一问就清楚了!”朝华用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心里气不过,但还是实话实说。“奴婢找遍了府里上下没见着人,倒是听门房那边说有个丫头急匆匆地出去后再没回来过,看身形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时越大手一挥。“我不能眼看着碧儿平白无故被人陷害!”还找什么呀?姜琼月冷笑。虽然她不知道廖碧儿用的什么办法让丫头离开侯府,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不会回来了。所以她才那么放心地把一切事情都推在丫头身上。魏氏听完心里就权衡上了。谢时越之前为了廖碧儿三年没回侯府,所以这次也不敢太逆着他的意思来。况且桃氏只是个姨娘,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只要姜琼月能生就行。有了计较之后魏氏问廖碧儿。“你确定之前亲手熬制的时候没用错药?”廖碧儿见魏氏松口连忙应和。“千真万确,碧儿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加害夫人啊!”只要这老妖婆不追究,那小姜氏完全不用在乎。“罢了,我这把老骨头禁不住总这么闹腾,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魏氏说完起身叫孙婆子扶着往门外走。“老夫人!”朝华不服气,自家夫人受了这么大委屈,听廖碧儿说了两句话后就算了?“朝华。。。”姜琼月阻止朝华继续说下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找到那个丫头,以谢时越的偏听偏信,也不可能直接发落廖碧儿。她要的不是仅仅将廖碧儿赶出侯府那么简单,而是要踩得她永无翻身之日。就在姜琼月拦住朝华的时候,周婆子从外面急急忙忙跑进院子。“老夫人,夫人不好了!桃姨娘和二小姐拉扯不过,两个人一起掉到池塘里去了!”什么!?魏氏眼前一个劲儿的发黑,这一天到晚闹得都是什么事!“愣着干什么!?”她现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还不赶紧带路去看看!你们也都跟着!”她才不自己一个人去收拾烂摊子。姜琼月不确定廖碧儿到底医术怎么样,还是让老郎中也跟着了。后花园假山旁的池塘边。桃姨娘浑身湿淋淋的,被拽上岸后还想扑过去跟谢玉娇厮打。不久前桃姨娘返回青竹园时从假山亭路过,正碰上谢玉娇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喂着池子里的锦鲤。谢玉娇最看不上这种低贱的奴婢,妄想靠爬男人的床一朝翻身当主子。自己今天就让她知道知道,在永平侯府到底是谁说了算,于是拦住了桃姨娘的去路。“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府上的桃姨娘吗?平时看着腿脚挺利索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做亏心事糟了报应?”要知道她堂堂一个侯府的二小姐,日常身边也只有一个使唤婢女。桃姨娘走个路就要两个丫鬟搀扶,这不是把谱摆到了自己脸上吗?她“啪啪”两个耳光将人打散,桃姨娘两腿虚弱,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小丫鬟当场就哭了出来。谢玉娇居高临下看着几人发问。“知道为什么打你们吗?”素馨好歹在侯府多年,硬是忍着没掉眼泪回答:“奴婢不知。”“一个只会暖床的贱婢而已,不过讨了主子两天欢心,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记住。。。”她表面上是在训斥两个丫头,话却是说给桃姨娘听得。“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给了两根骨头,就应该滚回自己的狗窝藏起来啃,在外头闲逛瞎叫有不了你的好果子吃。”“奴婢记住了。”两个丫头回答。谢玉娇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抓着桃姨娘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仰视自己。“她们记住了,你呢?”桃姨娘原本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瞧见谢玉娇那张与廖碧儿有七分相似的脸,她抖动着双唇。“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