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为了保护她,赵钰川的右手正好按到碎石上,被棱角划破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
手掌上还有泥土和青草的污渍。
是有些痛,但赵钰川打小顽皮,类似的小伤就没断过,早习惯了。
就连宁氏都觉得,儿子皮实,不打紧。
她最担心的,是他不知天高地厚打了惹不起的大人物,招来祸端。
所以,对赵钰川的管束越发严格。
家中的姐姐妹妹们,都有些怕他,更不可能替他包扎伤口。
这种程度的小伤,为了不听母亲念叨,只要能藏起来的他都藏起来,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哪怕留了疤,他也不放在心上。
总之,他就是活得很糙。
但此时此刻,赵钰川低头看着她专心替他处理伤口,鼻端传来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茉莉花开了吗?
他不着边际地想着:乐游原上,好像没有茉莉花吧。
所以……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并非茉莉花开,而是她身上传来的芬芳。
“我,我自己来!”
赵钰川劈手夺过燕吉音拿着的白绢,胡乱往手上一缠,飞也似地跑开。
从背后看过去,他的耳根都红透了。
燕吉音一怔,及时松手,才没有被他碰翻琉璃瓶。
药酒洒了些出来,棕褐色的液体沾上她水葱似的指尖,显得格外醒目。
“姑娘,这位小世子好不讲究。”
春杏拿了茶水来替她洗手,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替自家姑娘抱不平:“您好心好意替他裹伤,他还不领情。”
“住口。”
燕吉音神情严肃的轻斥了她,正色道:“莫说他的伤是因护住我,就算不是,也不能在背后非议他人。”
“是,婢子知错。”
春杏忙认了错,不敢辩解。
她知道姑娘的性情看起来和软,其实最是较真。
正收拾着,山坡上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皇子穿戴精致华贵,身后还跟着几名他在太学时交好的同窗。
趁今日休沐,就都出来游玩。
他这些日子是憋的太狠了,被卢蕴之死惊着,晚上睡不了一个囫囵觉,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