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得豪奢的顶级销金窟中,大司空江策举杯相邀,笑声狂放:“崔大人,最难消受美人恩,万万不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两名美娇娘依偎在崔永唯身旁,纤纤素手执着酒壶,另一人拈了一颗圆润的冬枣,要喂到他嘴里。
崔永唯脊背僵硬着往后躲,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冬枣。
他一向低调,如果不是江策相请,他是断断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干大事的人,岂能耽于女色!
几十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图的,难道就是几个玉臂万人枕的妓女吗?
假如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买得起。
崔永唯掩住心头不屑:“江大人,下官竟然不知大人是风月场上老手,只是今日相邀有何要事?”
江策哈哈一笑,亲手替他斟了一杯酒,避而不答反问道:“问清贤弟这是头一回来?”
“这里的意趣,你就多来几次就知道了。”
别人给他倒酒崔永唯可以不喝,但对方是大司空,崔永唯不能不给他面子。
春节期间,京城里宴饮不断。
江策的邀请,虽然来得急了些,但并不算突兀。
何况,有大司空的名头在,文武百官中他无论请谁,对方都不会拒绝。
来赴宴前,崔永唯还以为他只是陪客,没想到江策只请了他一人。
这就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虽同朝为官,但他和江策之间连上下级关系都不是,并无深交。
大司空管理图籍、奏章,监察文武百官,下辖御史台。
太府寺属于九卿之一,大司徒谢殊才是崔永唯的顶头上司。
但崔、谢两家都是百年望族,自谢殊做了大司徒之后,崔家就一直被谢家稳稳地压了一头。
众人皆知,崔家与谢家不睦。
其中关系说来复杂,总之,崔永唯和江策仅限于点头之交。
而江策是一个特别会权衡利弊之人,众所周知,他早就倒向了谢殊。
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只要遇到谢家的事,就变成了聋子哑巴,让百官愤慨。
收到江策请柬时,崔永唯还以为,他是代替谢殊来敲打自己。
然而直到此刻,江策半个字不提,让他揣了一肚皮糊涂官司,又不知从何问起。
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酒。
酒液入喉,甘醇清冽。
不愧是京城着名的温柔乡,就连酒水都是琼浆玉液,比他府上备着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