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寒冷的气息一天天加剧。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秋季的大丰收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和宽慰,有效地减轻了大家内心的压力。各个副食品工厂也重新焕发生机,恢复到正常生产的轨道上来。
漫步街头,可以明显感受到行人们脸上洋溢着比去年此时更为轻松愉悦的神情。黑市似乎也开始显现出复苏的迹象,但这种变化却让人喜忧参半。
近两年来,刘光奇始终与白五保持着联系,但他不会再让大量粮食从自己手中流入黑市。在粮食如此紧缺的时期,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民间粮食交易,极有可能引发相关部门的警觉甚至介入调查,那样将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尽管白五曾多次含蓄地向刘光奇表达想要重启黑市生意的意愿,但每次刘光奇都没有接茬。
对此,白五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顺从。他深知,这些年来自己及家人、朋友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难关,全赖刘光奇的鼎力相助。毫不夸张地说,刘光奇简直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得益于刘光奇的庇护,以他那无业游民的身份,仅凭黑市维生,还要养活年迈的奶奶和年幼的妹妹,日子恐怕早就举步维艰了,他都不敢想没有刘光奇能不能活下来。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地爬上自家的墙头,默默注视着鸽子市那边的一举一动。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躁动让他坐立难安。刘光奇又一次在某个夜晚来到他家时,一眼便望见了正坐在墙头上的白五。
"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看到黑市那里有什么动静,心里痒痒了不成?"刘光奇笑着问道。
白五一听这话,立刻从墙上蹦了下来,跑到刘光奇跟前说道:"大哥,您可算来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这儿盯着呢,发现那边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全都撤走啦,也好久都没来检查了。而且啊,最近去那儿做买卖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喽。"
刘光奇看着白五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怎会不理解他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那么目前黑市上的粮食价格到底是多少钱一斤呢?"
刘光奇偶尔会给白五一些东西,数量不多但都是精品。让白五维系这一些关系,也让白五他们能有来钱道够他们生活。
自从刘光奇不提供大量的物资了,他也就不管东西卖多少钱了,白五给他多少,他就收多少,他也不介意,这两年白五每个月也要打听黑市的价钱来定他那些东西的卖价,对于黑市上东西的价格他都了然于胸。
“自从今年夏天开始,市面上的粮价就开始降价了,现在不要票的情况下,看品质粗粮大概也就3毛钱—5毛钱一斤,细粮也就5毛钱—7毛钱一斤。”
“你信不信,现在这个价钱还会再降一些,这么低的价格,利润空间就小了很多,而且这投机倒把可是明令禁止的,被抓住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白五疑惑的说“可是咱们之前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刘光奇说“有个外国的人说过这样一段话,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所以能冒多大的风险,是有这件事能带来多大的利润决定的。”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卖粮食的利润太低了?那您是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做吗?”
刘光奇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你家除了你祖母和你妹妹之外还有别的亲人吗?”
白五摇了摇头“没有了。”
“如果以后,我想让你去别的地方帮我办事你可以带着你祖母和妹妹一起去,你愿意吗?”
“我愿意。”白五毫不犹豫的说,如果早几年他可能会犹豫一下,这几年他们的身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如果能换个地方生活,他相信他祖母也一定会同意。
“好,不过那是过几年的事,这两年,你还是得在四九城,有些事还是需要你去做的。咱们也认识好几年了,我对你也很了解了,对你也是很信任的,我想让你去学习。”
“学习?可是我都已经好几年没读书了,我担心。。”
刘光奇抬手打断他的话“明天上午十点,你去四九城大学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以后就当他的助手,跟他学习,他是刚从Y国回来的,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我不要求你学的多明白,尽量去学就行。”
那可是四九城大学啊,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去那里学习,虽然不属于那里的学生,但也足够他高兴了,明天告诉祖母,祖母也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好,我会努力学习的,那,咱们之前的买卖还做吗?如果不做了我那些兄弟。。。”
“他们也是身份跟你一样的吗?”
“那倒不是,他们也都是这附近的,前些年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我们都出来找饭辙,慢慢的就认识了。自从认识了您,他们就都跟着我一起靠卖粮食生存。”
刘光奇想了一下说“黑市,我这几年是不打算再碰了,就是给你的这些东西的生意,说实话。过两年我也打算停掉。如果他们有谁实在没有营生了,我可以弄几个收废品的名额。红星轧钢厂现在有个造纸厂,回收一下废纸,旧木头。如果有人想干,你记下来吧。”
“行,到时候我跟他们说。”
刘光奇点了一句“咱们四九城,一直都是政治中心,说不上谁家都有什么不起眼的老物件。”
白五笑了“大哥,我明白了,我会转达给他们的。”
“这个活毕竟不是体面的活,他们中有的人,这两年估计也能攒下些钱,也能买份体面的工作,人各有志,不强求。”
“我明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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