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无奈地叹息道:“刘光奇啊,我确实已经尽力了。给他们两台机器,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做到的。
如今的形势实在艰难,厂里两位为厂里做了很大贡献的叔叔都出了事,我和父亲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只能暗地里帮他们周旋一下。”
“我明白,目前的情况都是是如此。四九城那边更是严峻,说实话,我来到这里也是希望能躲避一些风头。对了,你们厂那两位出事的,有没有说后续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暂时还没有确定下来。家里被彻底搜查了在他们家里都搜出了外文书籍,现在都被关起来了,就连他们的家人也都被关在厂里。
现在的状况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只要有人在胳膊上戴上红袖章,就能行使权力。”
“大家现在正处于热血沸腾的阶段,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好起来。不过我认为你也需要组织一些人手来维护厂里的秩序。
你和白叔叔在这个厂里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有很多忠实的支持者。我们是工厂,是国家的重要产业基石,应该将生产作为首要任务,国家一定不会允许工厂就这么闹下去的。”
“我一直想这么做了,现在实在是太憋屈了,就是我爸一直不让,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
“你回去跟他说,在顾虑那么多,这个厂子万一落到哪个小人手中,到时候后悔都没用了。”
“我一会就跟他说,对于你说的话他还是会更重视些的。”
刘光奇跟他说了一下在这要在分厂建附属厂的事,他们也要建一个汽车制造厂,同在东北地区,白兴言早晚会知道,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说一下。
白兴言对此表示无所谓,他们厂可是全国都闻名的大厂,怎么会把这样只有一条生产线的小厂子放在眼里。
“如果有可能,把你们厂那两位出事的人弄到我们分厂那边的农场吧,就刚才那个张仲全,就是那个农场的负责人,我过段时候把他们俩家人要到我们分厂去工作,总比他们去其他地方遭罪强。”
白兴言坐直身体像刚认识刘光奇一样,上下打量他“啧啧,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这是上我们这来挖人来了,哈哈,这要是在以前别说这两位了,就是我们厂最普通的工人你都挖不过去,他们去你那可是用炸弹打蚊子,大才小用了,你可得对他们好点。”
刘光奇也笑了“时也命也,谁叫我有这个运到呢。刚开始的混乱也差不多快要过去了,过几天我也该回四九城了。”
白兴言的秘书敲门进来说马上奎他们的机器已经审批好了。
刘光奇站起来说“既然办完事了我们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再联系吧。”
白兴言亲自送他们一直看他们的车离开了,才转身去了厂长办公室。
白厂长最近的压力一直很大,他也为那两位老伙计发愁,他从心底觉得他们没有问题,可是他能做的也有限。
听到白兴言说了可以安排他们去刘光奇他们新建的小厂的工作,他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挪开。
“这就好,听说现在像老赵和老钱他们这种情况的人还挺多的,像他们这样算是情节比较轻的一般会下放到农村,接收贫下中农再教育,听说他们跟牲口住在一起,村民还都歧视他们,让他们做最脏最累的活,现在好了,找找关系,送他们去隔壁省的农场还是容易的,你替我谢谢刘光奇。”
“我知道,他还建议咱们号召咱们单位拥护者们………”
白兴言把刘光奇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那你就去做吧,这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白厂长也下定了决心,他倒不是贪恋权利,就像刘光奇说的,这个厂子万一落到小人的手里怎么办,他在这个厂里倾注了很多心血,怎么会容许那样的事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
“爸,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白兴言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兴言开始积极行动起来。他先是找了一些可靠的同事,与他们商量如何发动大家支持自己父亲。
回春城的路上,马上奎的情绪很低落,刘光奇说“马队长,您也不用太失落,春城那边的确是没办法,但是没有张屠户,还只能吃带毛的猪了?”
马上奎立刻来了精神“刘同志,您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看您也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我就跟你说吧,我们厂现在正在建附属厂,您也知道我们是轧钢厂,钢铁这些东西是不缺的,现在咱们国家的各种车都很稀缺,我们决定自己建一个造车的厂,现在生产技术和技术员都已经审批到位了,离可以生产应该也不远了,您不妨可以等着我们这边。”
马上奎激动的说“真的吗?好,太好了,那这付款方式这。。。”
“谁让有张大哥在呢,可以按您的那种方式付款也可以。”
张仲全赶紧说“我们农场可以收一批牛羊来用来养殖。”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机器可以说能救很多人的姓名。”
刘光奇问道“之前听说你们那边分去了很多老弱病残是什么情况?”
马上奎看了眼张仲全,张仲全微微点头他才说“最近不是有很多右倾份子,资本家和一些臭老九嘛,那些人大多是都是曾经养尊处优的,很多都是一家一家的,被分下来,他们突逢变故,有很多人一时承受不住,就倒下了。你说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嘛,我们本来开荒任务就重,他们不给添乱都不错了,能干什么。”
马上奎看到他们的惨样,虽然有点同情,但并不多,更多的是对他们的不耐烦。
“哦,这我知道,现在这样的人很多,我认识的几位四九城大学的教授,因为曾经在外国留学或者工作过,现在也下乡了,前几天我去看了一下,村长还说呢他们连庄稼都不认识,让他们拔个草,还糟蹋了很多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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