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负责人的陪同下,我们又赶到了医院。
彭书记白发苍苍,瘦骨如柴,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已经不能正常言语了,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我不知道此时的魏丹阳心里后不后悔,她抱着儿子坐在彭书记床前,双眼无神。
小强问她,“妈妈,这位爷爷是谁呀?”
我见魏丹阳没有回答,便开口道:“小强,他是你……,”
“爱国,”魏丹阳打断我的话,“带儿子先出去……,”
我依了她,想让她跟彭书记说说心里话,便拉着小强的手出了病房。
医生告诉我,彭书记最主要的疾病是恶性肺肿瘤。
如果早配合治疗的话,可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把治病的药物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就是想一心求死。
人只有在生死可恋的情况下,才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彭书记被亲人和情人所抛弃,今天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
医生说他撑不到过年,让我们尽早准备后事。
我告诉监狱负责人,还是要通知彭书记的家人来,哪怕旁系亲属也可以。
负责人看着小强问我,“这个……,是不是他的儿子?”
“是,就是他和里面那位魏女士所生的……,”
负责人这时才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是彭书记早已写好的遗言。
“我看你跟她的关系不错,就由你交给她吧。”
我把信交给魏丹阳,她让我先收起来。
看样子她想陪彭书记走完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我就和小强在医院里等她,从上午到下午……,
“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呀?”
“小强,躺在床上的那位……才是你爸爸……,”
我想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
也觉得应该让小强喊彭书记一声爸爸,尽管他现在听不见。
小强一个劲儿的摇头,他说他是我的儿子,不是屋里那个老头子的儿子。
和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又怎么好解释呢?他说不是就不是吧。
魏丹阳已经在病房里待了六个小时了。
期间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跟彭书记说几句话。
彭书记虽然不能言语,也听不见,但他知道魏丹阳来了。
从他那两行止不住的眼泪就能看出来。
我既可怜彭书记,也心疼魏丹阳,想先带她出去吃口东西。
“爱国,我不想吃,我告诉老彭了,儿子现在喊你爸爸……,”
“他听不见……,”
“那是他的事,反正我已经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