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巷,133号,独院。
清新淡雅的白木香如瀑布爬满围墙。
吴女士穿着一条孔雀蓝长裙,收拾了一下妆容,候在花墙阴凉处,接引沈羲瓶。
从她的视角里,沈羲瓶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她看不见沈羲瓶身边的高斯模糊脸少年。
她迎前几步,拢拢发丝,笑容亲切的说:“小姑娘,吴姨刚才都忘记问你名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您叫我小羲就好了。”日光下,少女的道袍袖摆随煦风轻扬,声线宛若天籁在深巷之中萦回:“羲和浴日的羲。”
羲和浴日的羲?
很好听。
吴女士暗暗记住:“好,小羲。你随我进来。”
她眉目泛得愈加慈柔,领着沈羲瓶迈向门前台阶,踱至院门:“小災还不肯醒。你帮我喊喊他,好不?我看你俩年纪相仿,也许他会卸下心防,和你聊得来。”
“好。”
这座独院,门庭清静雅致,一路走到主楼,并未发现邪煞阴气。
沈羲瓶下意识回眸看看身后的少年。
榕蓦似乎也没察觉到鬼祟踪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接收到答案,沈羲瓶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放松些。
吴女士同她闲聊几句:“其实小災以前的性格,非常阳光开朗。但自从我和他爸离婚,他便变得有些叛逆。尤其从去年开始,接触到傩面具之后,就整日爱不释手,经常戴着在家里走来走去,我都被吓到了好几回。”
“傩面具?”沈羲瓶揪到一个具有诡异色彩的词眼。
据她所知,傩面具是傩师用来驱除瘟疫的,戴上它,可以通神灵。
算是人与鬼神之间的媒介。
“然后呢?”沈羲瓶问出这个问题时,已来到吴災的房门前。
吴女士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晚一点,我告诉你。”
她拿出备用钥匙,嘎嚓一声,拧开反锁的房门,先走进去叫吴災:“儿子,妈妈带了位小老师来和你聊聊。你快点起床收拾收拾,别失礼。”
房间光线阴暗昏沉,厚重的深色窗帘遮得密不透风。
吴災整个人蒙在被窝内,鼓鼓囊囊的像座小山丘。
吴女士拉开窗帘,阳光肆意灌进来,她试图去掀他被褥。
吴災双手死死拧着,已渡过变声期的他,声线嗄哑低沉又裹挟着不耐:“你烦不烦?出去!”
“好,你别生气,妈妈出去,让小羲和你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