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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后来，就在小婵娟完全撑不住了的时候。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小婵娟的面前。

那男人穿着一身长衫，眼神黝黑。男人问小婵娟。想不想要继续活下去，等待乔俊生归来？

小婵娟虚弱的点头。

她这辈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期寄的。生不逢时，国破家亡。家中穷困，父恨弟怨。

明明想当年，小婵娟是为了家人，为了弟弟能够活命。才会自卖自身，作贱自己，把自己送进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父亲和弟弟靠着自己的卖身钱活下来。每年拿着自己给的钱，却在背后辱骂诅咒自己。觉得自己丢了朱家的脸，让朱家的男人们颜上无光。

窑子里的那些恩客也是。

他们今儿喜欢桃红，明儿喜欢柳绿。

女人如衣服，这些恩客何尝对任何一个姑娘动过真心？

小婵娟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唯独遇到了乔俊生。他有文化，出口成章。

他告诉小婵娟，这世界应该男女平等的！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各行各业也一样，没有什么三教九流。当天子的，和掏大粪的，同样都是工作，同样都是为人民服务。

有一些话，小婵娟听不懂。可是小婵娟只觉得，那些话好像星星点点的火光。给自己凄凉的人生，笼罩出了一丝热。

小婵娟觉得，乔俊生早晚会回来。是世道太乱了！或许在遥远的北方，乔俊生也在无时无刻的思念着自己。

小婵娟告诉那个长衫男人。说自己想要活着！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男人告诉小婵娟，他不止可以治好小婵娟的病。甚至可以让小婵娟永生。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长光。

只不过，男人需要小婵娟，付出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换。

小婵娟当时只觉得男人有些可笑。

呵！灵魂！一个当婊子的，哪还有什么灵魂？

小婵娟说好啊。

签订契约的时候，小婵娟甚至不认识字。她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只能胡乱的抓着笔，歪七扭八的画了一个不圆的圈。

紧接着，小婵娟便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处当铺之内。

在这里，小婵娟得到了不死的身躯，无上的法力。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与天地一般同齐的寿命。

可是那个男人却骗了个小婵娟。

小婵娟再也出不去了！她的身躯永远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当铺之内。

小婵娟是活了下来。可是她没有办法出去找乔俊生。小婵娟甚至不知道，当铺外头究竟过了多少年多少日？

当铺里面没有白天，没有夜晚。有许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珠宝。可那些金银珠宝，竟然无处去花。

小婵娟永远被困在这当铺里，要做当铺的老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当铺的女老板说完这些话时，她眼神凄凉的默默抬起头。这是这个女老板，第一次与我对视。

“所以，老板。你就是小婵娟？”我问。

女老板微微一笑。

“好久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所有人只叫我老板。幽冥当铺的老板。

可是！我本家姓朱。大名叫招娣。花名叫婵娟。

也没有人会同我说话。那些客人，只同我谈问他们的欲望。说完自己的欲望，便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与我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