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情绪激动,近乎失态地望着宋多银。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宋多银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徐笙你疯了,你快松开我!”"对,对不起!"徐笙反应了过来,触电一般,连忙松开了攥着她的手,只白着一张脸,满脸不甘地望着她道,“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同顾二议亲了,阿银,你喜欢上了他是吗?还是,你假戏真做,当真移情别恋一个阉人?”妻子委身自己最痛恨的阉贼一事,一度让徐笙嫉妒愤怒到发狂。那一日,他砸烂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一切。还是爹娘得知消息从家中赶来。爹狠狠地抽了他两鞭子,他才从悔恨中醒过来,发出绝望痛恨的嘶吼声!【“爹、娘,她做了裴阉的人!”】宋多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良久方道:“徐笙,前世已了,你我已然缘尽,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徐笙目眦欲裂:“你宁愿委身一个太监,都不愿同我重新来过,那从前你对我的情谊,难道都是假的吗?”他不信,他绝对不信!宋氏对他千依百顺,任劳任怨,他不相信人的感情说没就没,收放自如。“是真的。”宋多银定定地望着他,叹息一声道,“只是你我的情谊,早葬在了那漫天的冰雪里,徐笙,如今你我已经和离,往后自当桥归桥路归路。”说实话,刚醒来的时候,她只想着要报复,要让徐笙和何锦绣不得好死!可时移世易,如今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那些恨呀、痛呀,早在不知不觉中,都如烟似雾,消散得干干净净。甚至于她现在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已然恍然如梦!倒不如今生短短时日发生的这一切,让她更加刻骨铭心。“阿银,你好狠的心!”徐笙惨笑出声,“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不,我不答应!”“你们在做什么?”车厢门蓦然从外面打开,下一刻,沈氏惊恐愤怒的眼神浮现在二人眼前。她铁青着脸,颤抖着手指着青天白日出现在马车里,同女儿相对而坐的徐笙,压低声音恸吼道:“滚!徐家小儿,你怎敢,怎敢如此?”“娘!”宋多银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面露安抚之色,“他没对我如何,娘放心。”沈氏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半分展颜,只恶狠狠地瞪着徐笙道:“还不快滚?若,若非——”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哆嗦,嗫嚅着继续说,“……定要将你告到府衙,治你个……罪!”“娘。”宋多银打断她道,“此地不宜久留,娘既忙完了事,我们便回去再说吧!”说着,她看向徐笙,冷着脸面无表情道:“徐笙,方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莫要再纠缠不休,请吧!”徐笙闻言,看看她,又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前岳母,终究还是起身跳下了马车。只临走前,他回转过身,满脸执拗地望着宋多银,一字一句道:“阿银,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