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逸冷静地分析朱姜的伤势,明明刚刚还在担心,却偏偏不开口询问。
跟幼稚的不愿意接受变化的事实,所以刻意不去察觉的一样……
所以朱姜只是摇了摇头,开口的瞬间表情一变,格外凝重:“我的奖金没了。”
她的奖金没了啊!!!这场大火来势汹汹,幕后之人显然不顾及京城百姓的生命。在几处房屋纵火之后,为了制造更大的骚乱,又肆意挥洒猛火油,进一步扩大了火灾火势。
白蔷隔着报馆的院墙,忧心忡忡地看向皇宫的位置。因为朱雀街的大火,明明是亥时的天空,却在京城的大理寺周围染成了橘红色。
飞鸣报馆与大理寺相隔了好几条街道,但火势一大,京城里全是闹哄哄的声音。朱雀街连通着城门跟皇宫,是京城最主要的街道,又多有商铺酒楼。火势随着街道蔓延,救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即使不在火势范围内,附近的人家也全都仓皇失措起来。
或打听消息,或收拾细软,准备一有不对能先行出城避祸。
只有知晓内情的人知道这场火灾的不简单。
不断有身着盔甲的城防军出动,一边组织人手救火,一边驱赶因火灾而躁动的民众:“都回自己家去!无事不要出门!”
白蔷在其中还看到有禁卫军的人马。
她想起刚刚三翅出去打探的情况,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将刚刚打开一条缝探听情况的门合严实了。急匆匆地赶到后院里本来放置报刊库存,现在新住进来一人的房间:“大理寺被劫,你应该知道他们是在找你。如果被发现,已经出卖雍鸿飞的你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白蔷冷着脸,强硬地威胁道:“呆在这里,不然不管你跟统领做下什么约定,我都会在你暴露之前杀了你。”
洪新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惨白着脸躺靠在床上的软靠上。他在几天之前被转移到了这里,之前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了防备今天的事。
自身安危攸关,面对白蔷的威胁他也只是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心底却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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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姜双手捂住胸,这一刻的痛感尤为真实。外面兵荒马乱,他们刚刚还制造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假象,而现在文乐逸在邀请她去参观私库。
按理来说,朱姜应该以都什么时候了,钱财什么的乃身外之物拒绝的。但是……谁不好奇一下皇帝的私产呢?
“不太好吧?”朱姜虚晃一枪,很快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在哪里,怎么去?远吗?里面最贵的是什么?我们是不是得拿个装东西的包裹?”
她说着打量了一下自己和文乐逸的穿着,一人一身利落干脆的暗卫服,隐蔽干练便与隐匿身形。就是为了打斗方便做的太过贴身,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小刀暗器塞满了,放不进其他的。
文乐逸的倔强并不都是天生。朱姜有着如出一辙的骄傲跟固执。
这点固执体现在她知道文乐逸的选择是他必然会做出的,也会对自己没有能力提供帮助而感觉到茫然无措的懊恼和悔意。
她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要解释你为什么再一次把我丢下吗?……嗯?还是说再一次跟我解释你的选择有多么的无可奈何,是你己经反转才想出来的最优解?你所能想到的,最有益的选择就是让白隼在情况无法逆转的时候带我一个人逃出宫?”
朱姜想到刚刚听到的,白隼心中响起的那道心声,被瞒在鼓里的情绪再一次上来,她怒不可遏地直视着文乐逸:“如果不是你改变了主意,其余的解释就不用再多说了。”
文乐逸没有想到她听到了自己偷偷私下嘱咐给白隼的命令,怔愣在原地。而在他开口想要解释之前,朱姜严肃地用一根食指竖在唇前:“嘘。”
“听,有人来了。”
此时,已经是亥时三刻。
白隼也显得尤为吃惊:“啊?……等等,你不是护着陛下躲起来了,这不是立功了吗?怎么还被扣奖金了?”
他还想再仔细问问,但朱姜的表情看起来很沉重,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朱姜的肩膀,叹息一口气:“那是挺伤心的哈。那你先伤心着,我回去休息了。”这一晚上怪累人的。
一点安慰的想法都没有。
朱姜:……他们暗卫脆弱的同事情真的是无时无刻像是这样刺痛她呢。
朱姜熟门熟路地经过冷宫的宫门,越走越偏,到了冷宫尽头处转弯,一间破落矮小的院落出现在拐角的隐蔽处。
朱姜没有走前门,遵循暗卫从不走门的隐藏属性,身形一晃就攀上了院墙。
院墙并不高,攀上去后院内景色都一览无余。
有一人孤身伫立在院内,背手独立似是在看院中故居。足够人大腿高的杂草倾斜着,院内旧屋破瓦,屋檐破乱不堪。朱姜恍惚间却看到了当年的景色。
当时她也是如此躲藏在墙头上,看着院内倔强不肯认输的少年。旧时岁月与现如今的小院如时光穿梭一般串织在了一起。
在朱姜被往日旧影恍惚之时,独立的挺拔背影之人缓缓转身,乌黑眼瞳眸光淡漠地落在了朱姜身上。
文乐逸眸光微顿,落在朱姜微怔的脸上。
他说:“你来了。”
又或者,能找到可以制衡她,让她改掉这个主意的人。
白蔷想的很好,但朱姜一开始就没打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