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零?”云晔一边推门一边喊道,会零是他的贴身暗卫,除非身死,否则必须随叫随到。整个太子府都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厚厚的血腥味儿,没有人能够回应云晔的话,在门被云晔推开的瞬间,他看清了自己太子府里的景象。月光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云覆盖,空气中潮湿的血味儿,只能借着光滑的石板上反射出的光看到半空中吊着的,一个个尸体。那些尸体的脚在空中摆动着,凭借服饰不难看出这些人是他太子府上的婢女,侍卫,远了,是他的暗卫。尸体和脑袋分开着,像是挑衅一般,脑袋被装在缸里,随着云晔开门的动作,十几个缸被踢过来,撞在台阶上,里面的头滚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云晔,死不瞑目。“啊!”云晔一出门遇到暴击,他下意识挥出剑将面前的尸体砍开,看似镇定,实际上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夜袭太子府,不要命了吗?”“滚出来!让孤看看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云晔靠着墙,头发被冷汗打湿了一片,整个太子府静谧无声,只有他慌乱崩溃的声音。“呵呵呵嘻嘻嘻。”突然。云晔头顶上想起诡异的笑声,他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头上砸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他面前。骨血飞溅,溅了他一身,一脸。“什么人!”云晔抬步去追,那人跑的飞快,丢下一具尸体后就不见了踪影,云晔连对方的背影都没有看到。“殿下,太子殿下!”巡逻的卫兵发现太子府的异常,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就看到这宛若修罗场的画面,年纪小没见过世面的登时就吐了出来。云晔站在高处,手中握着剑,脸上都是血,他冷声道:“把这里收拾了,孤要进宫,面见父皇。”云止,一定是云止做的!普天之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屠了他太子府上下三百余人,又是谁有这个能耐能够悄无声息杀完人离开。除了云止他想不到别人!他要见父皇,他要将这一切都禀告给父皇!卫兵队长看到墙角被摔成肉泥的人,直觉不对劲的走过去,看到对方浑身溃烂,尸体发臭时脸色大骇。几乎是不要命般惊叫出声。“不可,殿下,此人是因瘟疫而死,殿下且等等进宫!”……疫区内。欧阳诺左等右等,等到的不是盛颜卿病死而是醒来的消息,生生捏碎了自己最喜爱的发簪,怒道:“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大!”“诺儿别急,先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由太子殿下决断,你已经尽力了,相信太子殿下不会怪你呢。”“最近你和盛云庭相处的如何?”欧阳诺对面坐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欧阳锋,几日下来,欧阳锋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勉强能下床了,但外面那些村民依旧不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这让欧阳锋一腔憋屈的怒火没处发泄,忍的嘴角起了好几个大泡,即便如此也依旧安慰自己女儿不要心急。他们父女俩的当务之急不是盛颜卿,而是拿下盛云庭。太子殿下给的任务是得到盛云庭的虎符。欧阳诺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道:“爹爹给女儿的药果然好用,那盛云庭如今对女儿好了不少。”“你和他没有肌肤之亲吧,别忘了你以后是要进太子府的。”欧阳锋闻言立马紧张的看向自己女儿。欧阳诺捂着嘴笑出了声,“女儿哪有那么蠢,那日女儿用了些手段给盛云庭下了药,实际上盛云庭根本没碰过女儿,他还以为得了女儿的身子,这两日正要写信回盛家给他爹娘报备一声,娶女儿呢。”“那就好。”欧阳锋松了口气,末了又不放心的嘱咐自己女儿一句,“你的身子是留给太子殿下的,那盛云庭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配,你日后小心些。”“女儿知道了。”欧阳诺眼里闪烁着精光。她哪里不知道盛云庭不配,可有的时候就是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那个盛颜卿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她必须想办法让盛云庭彻底厌恶了这个妹妹。如此,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嫁进盛家,替太子殿下完成大业。可惜了,染了那么重的瘟疫都没死透,真是命大。很快,疫区的疫情就被稳住了,盛颜卿和云止在合同县已经整整四个月了,事实上这场赈灾难度最大的就是瘟疫和暗中搞鬼的人。如今云晔身染重病,京中又有云绶在牵制着,当送走了最后一批瘟疫痊愈的病人后,合同县已经彻底焕然一新。江将军路上丢了粮食被合同县的难民好一顿为难后,工作十分难以开展,倒是也没给许文造成什么不便。难民们主动干活,种植,建造房屋,都在为自己的将来和家底努力致富着。盛颜卿出来后所看到的就是劳动人民挥洒汗水的场面,她出疫区时,还有不少百姓热烈欢迎,被她救下的孩童喜气洋洋的围在她的身侧。“仙女姐姐,这是给你的。”小姑娘害羞的往盛颜卿手里塞了个花环又迅速跑开了,盛颜卿拿着花环,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报之以桃李。于是从怀中掏吧掏吧掏出一袋子金鸽瓜子来,伸手就给周围的百姓分了去。一把又一把,那袋子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掏也掏不没一般。远远的,就看到一身华服的女子融入了百姓堆里,边吐瓜子皮边问些八卦,时不时还掏出一把牛肉干来塞给眼巴巴看着她的孩子们。等到云止将她扯出来时,盛颜卿身上已经挂满了半大孩子。“王爷来了,快跑!”孩子们一看到他一窝蜂似的就跑了,云止不厌其烦的伸手将盛颜卿满是褶皱的衣摆抚平。盛颜卿将手里的瓜子皮丢掉,笑道:“他们见了你跟见了鬼一样,王爷,你真是凶名在外,刚刚李大妈还说,她家孩子闹腾时,就说一句王爷来了,能瞬间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