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浇灌着整个身体,冲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他那么恨谈正清,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置身水火视若无睹,更是因为他欺骗白珞灵,害得她失望难过,无名?无分抬不起头一辈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停在十八岁之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去京城。
谈家在他眼里就是狗屁,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谁都稀罕当什么掌权人的。
若不是兄弟继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逼到绝路,若不是想要给白珞灵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若不是
因为她
荣华富贵,他真的没那么稀罕。
他稀罕的,只?有?她。
而只?有?尊贵的身份,荣耀的家族,才足以与她相配。
淋浴被关上,脚边炸开的水花渐渐止息。
身上的水被擦干净,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隔着不远,另一个房间里罗意璇坐在床边,好久才熄灯躺下?。
还是只?能?侧卧。
黑暗里,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他环抱着她睡下?的时候,耳边的缠绵。
她紧紧闭上眼,想要驱逐开那种起伏的异样?感,努力好半天,才逐渐平静。
这之后,在枫丹白露的好几晚。
她都是在谈裕的主卧洗澡,然后在他的卧室,他给她上药。
但,仅仅只?是上药。
疼痛感渐渐变得可以忍受,红紫也渐渐散开。
只?是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如初,与周围白皙光亮肌肤比起来,有?些扎眼。
一直到去参加珠宝展的前一天,还很明显。
明天穿礼服,难免要露肩背的,罗意璇有?点犯难。
“明天晚上,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上过药,罗意璇一边穿着浴袍一边犹豫着开口。
谈裕没回应,甚至都没看她一眼,权当没听到。
“我肩膀的伤还是很明显,会被媒体拍到。”
“然后呢?”谈裕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被拍到一通乱写,该以为你家暴我。”
“啪嚓”。
手边的红花油被碰倒,里面红色晶亮的液体洒了不少。
谈裕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一滑,洒了红花油。
“那你说说,他们会怎么写?”
回过神,谈裕又?觉得有?趣,也不急着反驳她,反倒是想往下?听听。
“啊?就比如比如三少未婚妻现身珠宝展,肩膀有?伤疑似遭到虐待?”
“或者?或者?再比如谈总携女伴出席活动,疑似有?暴力倾向?”
京城这些大户人家乌七八糟的事可是不少,罗家以前还兴盛的时候,小姐妹们每周的茶话会上总有?说不完的私房话。
谁谁谁的兄弟又?换了女朋友,夜会了某某佳人,再要不就是哪个公子哥,太子爷,又?搞出一些惊天动地难以收场的破烂事。
其中就属文?紫嘉最?能?八卦,罗意璇跟着她可没少吃瓜。
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媒体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