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的语调有点别扭,像云南以南边防线外那群人的口音:“不好奇我是谁?打赢通通告诉你。”
几乎称得上赤。裸裸的嘲讽,孟策舟眼底瞬间浮起愠怒。翻转手腕拧开桎梏,朝那人颈侧动脉猛砸两两拳,大动脉供血不足导致短暂昏迷,趁对方重心不稳,抓住臂膀反手一拧——
“啊啊啊!!!!!”
雇佣兵又被生生疼清醒。
孟策舟单膝跪抵那人肩头,狠狠压下,对方如任人宰割的猪肉般被摁在地面,摔得眼冒金星。他并未就此收手,而是专门冲不致死致残的地方猛砸,拳拳到肉。
顿时,控制室内凄厉惨叫不迭。
杀猪般的噪音聒噪,白茶从昏迷中渐渐苏醒,刚睁开眼便看到被打的满脸是血的雇佣兵,眼睛一翻,又晕过去了。
一直砸到解气,孟策舟才一脚踹翻了那人,“商家一群废物还在拍卖会等着,没有偷袭这个脑子。你们是谁派来的!”
狼狈的倒在地面的雇佣兵颤巍巍地吐了一口血水,讥讽道:“孟总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还用问?”
孟策舟脱下外套擦拭手背与脸侧血迹,眸子半眯:“林景年?还是林少川?”
“呵、有区别吗?我为林家效力,不管是小林总还是小少爷,都是我的主子。倒是您,孟总,可惜了,当个被人人想蚕食的孟家家主有什么好?还不如当个雇佣兵来的自在,我们雇佣——唔!”
那人喋喋不休,孟策舟压根没听一个字,扔了沾满血的西装,抬脚,坚硬的鞋底碾在那人脖颈,等脚下人呜咽挣扎昏死过去,孟策舟才不紧不慢的撤走。
外面枪声渐消,穿着防护服的雇佣兵跟赶牛羊似的被驱到一间密不透风的杂货屋里。
方才那一顿发泄般的暴。力并未让他心底压抑许久的怒火释放,反而有种愈演愈烈蔓延到狂怒边缘的架势。
“咚”!一声巨响,他破皮的手背狠狠砸在墙面,洁白的漆面立刻留下一道血痕。
“继续说!”
他一声怒喝,商晚承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哆哆嗦嗦的全吐出来了:“换船、是、是林景年的主意,许执是受他所托才会来找我,我、我哪知道还有这种事啊,要是知道得掉脑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换船的!”
高毅托着已经包扎了的蓝烟出来,此刻人脸上没了一丁点血色,而显得眼底漆黑,直愣愣地望向他:
“二少,说话要有证据。”
“口述哪有证据?”商晚承一噎,也慌了,立马求饶似的解释:“要真是我干的……那我现在肯定找借口去别的船呀,不至于把我自己的脑袋都搭上吧……再说了,林少川跟商知许沆瀣一气,商知许要是知道我跟他合作,不得扒我一层皮……”
就在这时,白茶歪歪扭扭的套着防弹背心虚弱地从控制室出来,扶着门框,嗤笑道:“商二少说的不假,毕竟这种事林景年干老了。蓝秘书恐怕还不知道,孟小姐宴会那天,有人借我的手端给孟总一杯迷。药,之后孟总被推进后院池塘差点溺亡的事。”
高毅:“什么!”
“不信大可以问孟总。”白茶换了个姿势,脱力的上半身依着,冲他们扬起一抹冷笑:“林景年是卧底,从头到尾,枉费你们信他到现在还给他辩解。有什么好解释的!林少川的弟弟进了孟氏,天天粘着孟总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吗?一口一个只有孟总,其实他真正喜欢的只有林少川这个亲哥哥!”
孟策舟锐利的目光向他射。过去,但不知怎的,脑海莫名闪过那晚争执的画面。
想到他数次信任、催眠自己,甚至大发雷霆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句胡说八道的“穿越”,心底就立马跟扎了根刺似的。
令人窝火的疼。
高毅放下蓝烟,因过于震惊而身形不稳:“那群人全部审了一遍,都是一群在缅甸金三角受过训练的,是一群动起手来必须见血的疯子。”
“那不就正好对上了吗。”白茶抱臂,眉峰一挑:“商氏摇摇欲坠,没了这座庇护,林家会怎么做?当然是杀了你们,只要唯一的威胁没了,他们姓林的一家独大!光是吃红利就能吃到天上去,到时再也没人能和他们掰手腕!林景年当然着急了,所以才会利用二少,想让我们在这片海上人死船亡,届时连尸体都打捞不了死无对证,别说警察,神仙来了也破不了案!这难道不是最完美、最符合林家利益的计划吗?”
“住口。”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几秒钟,孟策舟已经做不出来表情了,冰冷的海风滑过,那张冷峻的脸更加冰冷和凌厉。
虽然白茶言语间撺掇意味明显,但也不乏有真道理。他死了,于林家而言,才是最有益的,也只有这样,才最符合林景年行动的目的。
太巧了,偏偏太巧了……
商晚承面露犹疑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万一,这全都是林少川的主意也说不定呢——”
“我也这么觉得,林景年哪来这么大能耐,能操控这一切啊。”高毅干笑:“或许,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一场枪战过后,船身已经满目疮痍,硝烟泄过窗户,洋洋洒洒朝天空漫去,融进迷雾,与天边最后一丝夜色划去。
金光破晓而出,不远万里拨开云雾,显露出那轮千疮百孔的游艇。
孟策舟伫立船头,金光铺洒在他身上,宛若一座战损后支离破碎的雕塑,浑身狼狈,但眼眸锐利,死死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