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何营生?”
“算是佃户,给东家耪地,春耕秋收,闲暇之余玩玩牌。”
“那就是农民喽?”
“赤贫老农!”
陈三爷仰天大笑:“老东西,你当我是傻子?”
老茅子一惊:“三爷,此话怎讲?”
“人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在你身上体现得真清楚!你这个老混蛋满嘴谎言,你是邯郸人?你分明就是保定口音!你还老农民?你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文邹邹,老农民能说出那些词?”
老茅子身子一震:“三爷……”
“你就是个江湖老混子!想偷鸡占便宜!老贼眼珠都蓝了,一辈子耍心机!来人!砍下他双手!是生是死,全凭他命!”
老茅子大惊,转头就要跑,阿杰、阿贵、棍儿,一起将他拦下,棍儿都生气了,这种老混蛋花言巧语骗陈三爷,该当死罪。
棍儿和阿贵将老茅子按在地上,每人踩着他一条胳膊,阿杰手起刀落,两只手瞬间被砍了下来。
老茅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断手,再看看手腕上白骨带血的断茬,仰天惨叫:“啊——”晕死过去。
“扔出去!”陈三爷喝道。
阿杰和棍儿每人拉着一条腿,将老茅子拖出门外。
剩下三个赌徒,已哆嗦得不成样儿了,心跳得几乎跃出喉咙,其中一人险些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下。
陈三爷瞅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怕了?”
此人像狗一样跪着爬过来,梆梆磕头,磕得都流血了:“三爷,三爷,饶命,饶命,做牛做马都行!”
陈三爷摇摇头:“你差多少钱?”
“我差98万。”
陈三爷黯然道:“跟老茅子一样,剁掉双手!”
“慢着!慢着!”此人声泪俱下,“我我我……我有一个物件,可以还债!剩下的,我慢慢还!”
陈三爷问道:“什么物件?”
此人解开上衣扣子,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色泽明亮:“这是唐代雕龙玉佩,和田黄玉,市面上几乎见不到。”
陈三爷冷冷地说:“你说唐代就唐代啊?”
“三爷可以找个掌眼人,好好看看,但凡有假,您砍了我的脑袋都行!”
陈三爷接过玉佩,看了看玉中沁纹,是块老玉,点点头,递给身后的蓝月,而后说:“你叫什么名字,做何营生,哪里来的这黄玉?”
“我叫杨秀,四邻八舍都叫我‘秀才’,读过几年书,怀才不遇,在妓院里写戏本,供花楼弹唱,跟龟公学会了赌博,不知天高地厚,来此撒泼,望三爷恕罪!至于这块黄玉……”
说到这儿,秀才黯然神伤,涕零不止。
陈三爷一皱眉:“大男人别哭哭啼啼的,说!”
秀才怅然道:“这块玉佩,本是家母的嫁妆,当初跟随母亲大人嫁于我父,家母命舛,四十仙逝,留下这个信物给我,算个念想,我却把它输了……”
陈三爷一瞪眼:“再哭,割下你的舌头!你这块破玉,我得请行家核算市价,你欠了98万,我估计远远不够抵债,既然你是个酸臭文人,那么爷给你个差事,符合你的身份,让你干一辈子,赚钱还债!”
秀才一听,破涕为笑:“三爷,您吩咐!”
陈三爷看了看棍儿,道:“棍儿啊,一会儿你带秀才去茅房,告诉他如何掏粪,如何打扫,如何刷马桶!”
“是,三爷!”棍儿回答。
“啊?三爷让我掏粪?”秀才惊诧不已。
陈三爷大喝一声:“你掏还是不掏?要死还是要活?”
秀才身子一颤:“掏,掏!谢谢三爷不杀之恩,谢谢三爷不杀之恩!”
还剩最后两个赌徒,两个赌徒已身如触电,哆嗦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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