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此事要不要告知飞镰仙子他们?”一直沉默不语的六长老忽然开口询问。天渊城的范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势力范围彼此交错。倘若真是他们想的那个家伙出世,遭殃的也不止黑风帮一家。甚至,整个天渊城都会迎来灭顶之灾。“暂时不要对外宣扬,免得平生波折。”“是。”六长老不再多言,看向周围的山林不自觉的生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就仿佛暗中有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天渊城北方官道上,一支打着天都商行旗号的商队打马而行。路过一片天然崖洞,在前方开路的一名青年忽然勒住座下的梦魇马。“哗啦啦!”守护在周围的护卫分散四方,团团护住青年。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打马上前。抬头望了望崖洞,如鹰隼般的眸子又在可能设有埋伏的地方扫视。然而……一无所获。“少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赵小刀微微摇头,俊美的面颊上少有的露出凝重。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一滴金色血液在其内不安的游走,时而气息微弱,时而强盛仿若回光返照。而玉简之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一个名字——韩小龙。“我的这位结拜大哥,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沉默良久,赵小刀嘴角挤出笑容,摇头感慨道。“少爷,韩公子命格特殊,不像是短命之相。”“这是自然。”赵小刀认可点头,可随即又是一声长叹。“话是这么说,但恐怕他这一关不好过啊。”他手中的这枚玉简,实则是一张命牌,融入精血便能知晓对方的生命状态。精血平淡如水,说明一切如常。精血沸腾,命牌大红大紫,说明精血主人气运加身,再添造化。而当精血狂暴,命牌出现裂痕,说明精血主人正在经历着凶险。最后一种状态,精血枯竭,命牌破碎,精血主人身死道消。眼下命牌裂痕无数,还在不断增加,说明韩小龙所处的危机还在加剧,随时有陨落的凶险。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命格特殊,可又怎么斗得过天数?“龙叔,你说咱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少爷不可,咱们所剩的时间不多,君主大事要紧。”管家胡龙连忙摆手,严肃道。他还真担心,自家少爷会脑子一热跑回去救人。虽说他也觉得韩小龙有些不凡,但与他们的任务相比,远远不如。赵小刀耸了耸肩。重新将命牌收起,回头望向天渊城的方向。“韩兄,愿你能渡过这一劫,扶摇直上,他日相见之时,再与你把酒言欢!”呼出一口浊气,策马扬鞭。“出发!”车马疾行,全副武装的商队重新踏上北途。……天渊城外的某处山林内。杂草乱石之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人类也有凶兽。他们的死法相同,皆是被一拳轰碎了脑袋。一名魁梧如小山的大汉,神情木然的在乱石群中跳跃。但凡遇到生灵,全都成为他拳下亡魂。大汉肩膀上,坐着一名黑衣女子,手中拎着一串葡萄。樱桃小嘴轻轻一吸,便有一粒葡萄落入她的口中。“啧啧,小老鼠你逃到哪里去了?”“你越能跑,我抓起来也就越开心……”这时,两道幽魂从林中飞回,恭敬的悬浮在黑衣女子身后。“如何,可有寻到她的气息?”幽魂呆滞的汇报着发现的线索。“哦,这么说,那只小老鼠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在这片林中有恐怖的存在?”“啧啧,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黑衣女子手一招,两道幽魂钻入她的体内。丢到手中葡萄,拍了拍大汉的脑袋。“走,大黑,我们去凑凑热闹!”……阴气森森的矿洞,几只老鼠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将一只刚刚死去没有多久野兔拖向矿洞的深处。一阵轻风灌入矿洞,卷起阵阵腐朽的气味。矿洞深处,一名银发老妪盘膝而坐,发丝飞扬,露出一张布满血丝的苍老脸庞。左臂处的断口已经愈合,胸腹的撕裂伤及内腑,画面恐怖如斯。“万虫谷!”“我与你不死不休!”冰冷充满杀气的声音在老妪喉咙中滚动。身后三条如镰刀般的尾巴舞动,充斥着阴寒的杀气。“韩小龙!”“空间乱流都没能留下你的命,注定要成为我的试验品!”阴寒的声音在矿洞中回荡。甚至盖过了阴风,生活在矿洞中的毒虫鼠蚁慌不择路。“嗯?”忽然,银发老妪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身下的巨石。有那么一刹,她觉得巨石活了过来。可很快,她就将心放下。巨石仍旧如初,长满青苔,不带一丝灵气。“错觉?”微微摇头,暗自好笑,堂堂狼王殿的首脑之一,何时变成了惊弓之鸟?正当她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疗伤之时。异变突生!一张巨大的面孔从地下浮出,黑洞洞的嘴巴一张一合,恐怖的吸扯之力拉拽着银发老妪坠入黑暗。片刻之后,巨大面孔缓缓下沉。阴森的矿洞,只剩下几只老鼠在瑟瑟发抖。……同样的场景不断的在天渊城区域内上演。消失的往往都是孤身一人,或者三五成群的小团队。来无影,消失亦无踪。而此时,一座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镇内,炊烟滚滚。男人们扛着锄头从田间归来,彼此打着招呼,互邀家中饮酒,其乐融融。街道上,孩童追逐玩耍,嬉笑声连成一片。一边跑,一边嘴里哼唱着童谣。“鬼婆河,鬼婆河,九死一生谁奈何?”“谁奈何,谁奈何,古龙抬棺帝王阁。”“鬼雾尽,阴阳合,天路只开一线浊。”“南北走,过阴山,万马千军势破天!”清脆的童音似有穿透力一般,飘出了小镇,飘向一条平静无波的河面。一圈圈涟漪荡起。“咕嘟嘟”从水底冒出水泡。紧接着一团黑色头发浮出水面,随后便是一张清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