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用仅剩的一丝力气强撑着自己从脚踏上爬起来。
他双手艰难的抓着龙床的床榻,死命的探出一个脑袋,对着元安凄然的说道,“陛下、老、老奴说了一辈子的该死,这次,老奴、老奴要真的死了!”
他死了,解脱了。
可陛下呢?
陛下又该怎么办?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高忠良也真的顾不了了。
再者,似元安如此凄惨的境遇,死了反倒是好事。
不用活受罪了!
“唔!唔唔!”高忠良,你个狗奴才,你竟然敢丢下朕?
“唔唔!唔唔唔!”朕、朕不许你死。
元安歪着半张脸,拼命的呜咽着,试图说出心底的话。
可惜,除了恣意的口水,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陛、陛下,老奴、老奴去到地底下,再、再服侍您!”
说完这话,高忠良的身子就是一软。
没了那口提着的气儿,高忠良就像是被抽掉了全身跟骨头,无力的跌回到脚踏上。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室里,竟有了回音。
声音这么大,显然磕得很重。
但,高忠良却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他、死了!
“唔……呜呜……”
元安意识到了这一点,愈发急切的挣扎着。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让自己本就扭曲的五官,愈发的扭曲。
说不出话,抬不起手指,他想要看看高忠良那条老狗是死是活都做不到。
“呜、呜呜……”
高忠良,你个狗奴才,居然真的不管朕,自己先死了。
你走了,朕怎么办?
不知道是失去最后一个忠仆的悲痛,还是对于未来的恐惧,元安的眼泪恍若决堤般,哗哗的往下流。
可惜,他发不出声音,哭也只是呜呜咽咽。
不说前方的大殿了,就是宫室外的小太监,都没有听到。
“唉,都是宫里当差的,人家小冯子他们多有福气?”
“是啊,今天可是正旦宴呢,前头有歌舞、有烟花,还能听那些文臣们对着这雪沫子吟诗作对……”
“咱们就倒霉了,大过年的,居然守着两个老废物!”
“哎,也不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死了没有!要不,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