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余闲在情理和法理上,已经做出了最“两全其美”的抉择,换作他蒋仁平,恐怕早就愁断了肠子。
“厉害!我在体制里混了二十年,跟这位余科长的道行一比,显得还是我太嫩了!”蒋仁平喟然一笑。
“人家如果没点道行,能这么年轻就在省厅里担纲大任?”项敏学感叹道。
不过他也担心余闲会因此遭到上司的责备。
余闲对他讲情义,他也不能含糊,权衡再三后,忽然,项敏学又招来秘书交代道:“跟环保局和安监局说,用最严厉的标准处罚港天化工,谁的面子都不准卖!”
蒋仁平心里一动,小心翼翼道:“县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等项敏学支开了邓队长和秘书,蒋仁平道:“我也很支持狠狠收拾林天港,但就怕庄书记又干预。”
“庄书记那边我来说,不管多大的压力,都得啃下这块骨头,否则你我今后如何在瑞宁县立威?又如何平息余闲的愤怒?”
项敏学寒声道:“而且他这次还带人阻扰攻击省委督查专员,罪加一等,你这个公安局长如果连这案子都办不妥当,就不怕以后这伙人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蒋仁平连连点头,接着想到了什么,道:“县长,您上次不是让我查林天港是怎么搭上了庄书记吗?我查了林天港的行踪,发现他过年时一直呆在天和庄园!”
“这家伙跑去天和庄园活动关系了?难怪庄书记会出面力保他呢!”项敏学冷哼道。
天和庄园,是吕州市的一家高档会所,同时,也是一个权贵背景的名利场。
里面的会员基本非富即贵,坊间时常有人称之为官商交易的据点。
换言之,林天港很可能是通过天和庄园攀上了庄书记的这层关系。
但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林天港获得了天和庄园老板的支持!
想到关于天和庄园老板的身份传闻,项敏学一时间也有些踟蹰。
…
第二天一早,余闲坐大巴车前往了吕州市火车站,在接站口上跟崔晓兰等督查员汇合。
“领导,你可真行,一个招呼没打,就把瑞宁县给查了个底朝天,我们知道后都惊呆了。”崔晓兰笑嘻嘻道。
“结果也就是挖出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我跟他们县长说了,等工业恢复生产秩序了,咱们再杀他个回马枪。”余闲轻笑道。
“牛!”崔晓兰比了个大拇指。
一个地方基本只会督查一遍,但鉴于余闲昨天不算正式督查,因此瑞宁县还是要重走一遭。
但实际上,瑞宁县仍然要接受两次督查的特殊待遇。
崔晓兰心想余闲为了避嫌也是够拼的。
接着,她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了余闲:“这是出发前,池科长让我转交给您的,说是关于当地一家会所的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