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得早,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许医生。
对方拿着叠文件,瞧着颇为困倦,看见窗边的沈唤才笑了下,声音戏谑:“这不是我亲爱的侄女婿吗?找我做什么?又犯病了?”
侄女婿这个称呼很好地取悦到沈唤。
他懒懒抬眼,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声调微哑:“跟我没关系,找你来是要说你侄女的事。”
“我侄女的事?”
许云泽更加困惑,朝着上咖啡的侍从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后转头接着道,“我侄女能有什么事?你可别从我这儿下手,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不反对你的人哈。”
沈唤扶额,一听就知道他误解了。
喝了口水才缓慢道:“不是的,我是希望你能够多关注一下酒酒。”
“酒酒?酒酒还需要我关注?”
许云泽连带着神色都柔和许多,滔滔不绝道,“你是不知道酒酒在我们家的地位有多高,我家老头恨不得把命都拿给她玩一玩,我那俩亲哥和俩亲侄子成天围着她转,她最不缺的就是关注了好吧。”
“但我要你关注的是心理问题,”沈唤将玻璃杯搁回桌上,神色认真平静,“我是半吊子,看不出来她的病情,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怀疑她有不明程度的人格障碍。”【病情虚构,请勿深究。】
许云泽一口咖啡差点卡在喉咙里。
脑子飞快地运转了下,面色稍稍严肃:“没有吧,我们家酒酒情绪还挺稳定的,从来没失控过,更没犯过病,如果真的有的话,我早看出来了。”
“她很聪明。”
沈唤看向他,重复道,“许医生,她比谁都聪明。”
天生的艺术家。
天生的表演家。
这样的人最不好招惹,也最难猜测。
她永远不会把真实的自己袒露在人前,包括医生。
如果不是病的话,那她就是个运筹帷幄的棋手,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间。
许云泽抿了下唇,眉头稍稍拧起。
片刻后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她没有做出偏激的伤害自己的事情,就代表你的猜测错误。。。。。。”
他顿了下,又问:“不过,一般这样的心理疾病都来源于家庭,你知道她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吗?”
沈唤当然知道。
母亲去世后,父亲和后妈忽视她冷落她,头上还压着个明里暗里欺负她教唆她的姐姐。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林酒酒似乎是一夕之间突然改变的,那时她前一秒还叫嚣着要给顾温禾铲除小人,下一秒就哭着说对不起。
甚至从刁蛮霸道的大小姐,彻底转变成了乖顺可怜的小白兔。
奇怪。
他轻轻将手搭在桌上无意识地点着,耳边忽而传来声清脆喊声:“三舅舅,沈唤,你们在聊我吗?”
“酒,酒酒?”
两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意识到她是什么时候进店的,更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许云泽率先喊她,稍有尴尬,“你怎么来啦?”
她将脑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圆润的杏眸弯成月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软绵绵道:“我来喊你们吃饭嘛,外公说让沈唤也一起回家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