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你爱我,你想我,如果你的心里没有这么做,只是勉强的敷衍我,我知道了会很难受,我要你默默走,不回头,我会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么。。。”出租车上,广播里正放着伍佰的这首《我会好好的》,夏澜头靠着车窗,眼望着窗外划过的夜景,泪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脸颊。苏江北起身离开时,尤其是回望的那一眼,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的心开始下坠,怎么都无法止住,而且越坠越寒,寒到不得紧咬住嘴唇,搂紧麦安宇,否则会打寒战,会站不住,会蹲在地上痛哭。找麦安宇跳舞,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些,也是要气苏江北。不过,内心深处确实是想尝试另一种选择,就在以为可以接受另一种选择时,苏江北的离开,还是让她无法控制对这份感情的依赖。是依赖。除了这个词,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替代。这一次,和在“书香墨气”的情形不一样了。那次可以解释为误会,这次是双方面的放手,即便不想如此,夏澜也不得承认,从起身与麦安宇跳舞开始,再到苏江北的离开,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他说了,“会吗?能吗?”他这样说了,自己也知道不会,不可能,可为什么还要在意?还要故意这样做?还要去尝试另一种选择呢?如此想着,夏澜愈发后悔起来。“夏澜。。。”麦安宇看着夏澜的难过,心里不忍,轻唤了一声,安慰道:“其实,你有很多选择,你可以选择我,也可以把我当做报复苏江北的工具,我不在意,但我想告诉你,以为的爱情不一定幸福。”“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样的爱情会幸福?”夏澜猛地转回头,满脸泪水。麦安宇皱了皱眉,想说和他在一起就会幸福。然而,他却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从没遇到可以认定能够幸福的爱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或许哪天你能真正静下心来,像个局外人一样审视自己的爱情,可能会看清楚,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夏澜用力甩了甩头,也不知是在否认麦安宇的说法,还是在告诉麦安宇,她已经成不了局外人,已经无法看清楚,也想不明白了。苏江北跟出租车司机要了一根烟。刚抽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之后也就慢慢适应了,一大口烟雾被他吸进肺里,并且用力憋在里面,许久才吐出来。出租车司机也点了一根烟,单手扶着方向盘,转头笑他:“兄弟儿,楞个多久没抽了?啷个像老烟枪撒?”苏江北将烟头弹出车窗,笑道:“抽了好多年啦,戒了快两年,今晚突然就想抽一根,控制不住了。”“蛮久的,兄弟儿,有些毅力。”司机大叔佩服地挑起大拇指:“其实戒烟不难,难在戒心瘾,你能两年不抽,心瘾应该没喽,遇到烦心事了吧?”苏江北苦笑:“哪有顺心事啊?”司机大叔一笑:“要啷个看喽,只求一日三餐,烦心事儿就少,若是整天都想着妹子儿,想着有钱找妹子儿,烦心事儿自然就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苏江北笑道:“大叔,你楞个一说,我倒是悟喽,这世界上烦心事儿的根源,就是妹子儿,女人真是要不得呀,哈哈。。。”走回苏家小院时,途径一个通宵营业的便利店。苏江北走进便利店,看了一眼摆满香烟的货架,冲着卖货大姐说道:“麻烦给我一盒天子。。。”刚说完,又摇头:“算喽,不要烟了,给我一盒口香糖吧。”戒了就是戒了。反反复复的伤害更深。因为已经夜深了,苏江北进门时轻手轻脚,生怕惊醒了奶奶,小心翼翼地洗漱完毕,躺下后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又套上衣服,坐在院子里的藤吊椅上嚼着口香糖。“江北,怎么了?又有心事儿?”宁红披着睡衣走出屋子,苏江北的心里装满了心事儿,今夜不眠,应该是又塞进去了一件,这让她又担心起来。“没有,就是不困。”苏江北起身把吊椅让给宁红,自己则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宁红的身前,轻轻推动吊椅。“红妈,您说过生活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生活?”宁红摸了摸苏江北的头,笑问:“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想问生活?还是想问爱情?”苏江北认真地想了一下,回道:“都一样。”宁红缩起双脚,随着吊椅的摇晃轻声说道:“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偏偏不会是你想的样子,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有另一个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不如意,又无可奈何,所以要有一个自己假装快乐,另一个则会真心难过。”苏江北默默点头。宁红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又缓缓说道:“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伤疤,有人藏得深,有人却藏不住,所以有时候想事情还是应该换一个角度,去尝试当一回她,去体会一下她的焦虑和心痛时的窒息感,还要去摸清她脸上每滴眼泪的来龙去脉,你才能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情事最难眠。宁红猜苏江北的难眠,或是为了沈渝,或是为了夏澜。似乎应该是为了夏澜,因为这里是成都。“见过夏澜了?”“啊,见了。”宁红没再继续问,摊手跟苏江北要了一块口香糖,嚼了起来。“红妈,您说。。。以后沈渝会恨我到什么程度?”“想杀了你呗!”“会吗?”“会,一定会。”宁红嚼着口香糖,竟然笑了起来:“当初,我得知你爸爸跟安慧结婚,恨不得拎着刀跑回来劈了他,我都会这样,何况你还骗了沈渝,你觉得她不会有杀你的心吗?”其实,沈渝的性子跟宁红有得一拼,那股劲儿挺像的。宁红继续说道:“但我还知道,她可以恨你,可以想杀你,甚至可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却一定下不了手,下不了的,所以你当一回她,设身处地想一想,你能下得去手吗?”苏江北摇了摇头。宁红感叹:“所以说,你若是换位当一回夏澜,也就明白她的苦楚,你要想想她的感受,也要考虑自己的未来,不妨找一找内心的自己,问问他,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