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北送走林静怡,刚迈过院门的高门槛,手机响了起来。“苏江北,听说你在苏州。”沈颜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我在上海呢,你忙撒子呢?来上海呗,要不我去苏州找你?”苏江北不冷不热地回道:“我到苏州参加展会,你不在重庆好好管理信融投资,跑到上海做什么?”信融投资就是沈颜新开的公司,主要经营业务是与诸多大企业合作,以信融投资作为中间商,通过委托收款的形式承接合作企业的未结款项,从中赚取佣金。正常情况下,这种经营模式不需要大规模投资,也没有什么风险可言,通俗来讲就是金融掮客的身份,全凭关系挣钱,无疑是一个稳定且有利可图的生意。然而,在苏江北策划下,信融投资将承接的未结款项转化为信融投资的应收账款,并以此进行多番融资与再投资,扩大资金流的运作速度与规模,风险也就由此产生,而且还会随着资金运转的增加而呈现几何状递增。“公司运转正常,我天天守着做撒子?对了,你给找的那个欧雪也挺能干,学东西还挺快,我很满意。。。”沈颜啰里啰嗦地说了一会儿,这才回答苏江北的问话:“我和朋友到上海耍几天,另外还见了一个人,你认识玲珑科技的安玉舒吧?她约我见面,今晚请我到外滩的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听说那里很有档次,你过来吧,陪我一起。”“外滩18号那家?”“好像是,我也不知道是十几号,我查了,都说那家店的小牛腿肉很好吃,很嫩,酒也不错。”“我记得那家餐厅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你们之前就认识吗?提前约过吗?她找你做什么?”苏江北从欧雪传来的信息得知,安玉舒跟沈颜并没有业务往来,也好像从没有接触过,怎么突然想和沈颜打交道呢?看起来似乎还是早有预谋。“你这话问的真好笑,我认识什么人,和谁有约,有撒子事情,为撒子要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人?管的太宽了吧?”自从公司业务上了轨道,沈颜愈发自信起来。她觉得自己并不差,甚至还要强于沈渝,当然也包括苏江北,因此有些飘飘然,也就不像之前那么在意苏江北。不过,拿下苏江北是她的目标,让苏江北成为脚边的哈巴狗,是她目前追求的最大乐趣,这一点不会变。“你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你的那点破事,我们两家公司是合作伙伴,我与安玉舒也有交集,人不错,也很精明,另外我没在苏州,也没空去上海陪你,就这样吧,挂了。”刚要挂断电话,苏江北想起一件事情,又说道:“对了,你上次说,夏澜介绍你认识恒诚私募的人,联系了吗?那家私募基金做得怎么样?别被人骗了。”装了一把强势,却被苏江北爱答不理给怼了回来,沈颜有些败兴,听见苏江北的关心,败下去的兴致又提了起来。“联系了,夏澜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再说我也侧面打听过,说是私募界的新锐,投资风格稳健,挺能挣钱。”沈颜的态度好了许多,继续道:“我见过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叫杨帆,人一般,不晓得撒子来路。投资总监叫张越,说话挺专业,以前跟柳亚东混过,我也问过柳亚东,他说张越还行,有点能力,博远基金现在和他们也有合作,我觉得把钱放过去应该没问题。”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捞饭吃,瞒不住,也没有瞒的必要,恒诚和博远的合作也是计划中的重要环节。苏江北微勾唇角,淡淡说道:“那就好,毕竟不是小数目,你自己多注意,多长点心眼。”沈颜不死心,问道:“晓得啦,你到底在哪里?”“乌镇。”“做撒子?和哪个一起耍呢?沈渝吗?”“我自己一个人,过来找这边的领导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乌镇买下来当云端科技的总部,随便把乌镇风景区改成员工宿舍。”“撒子?你们都这么有钱啦?”沈颜被忽悠得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苏江北已经挂断了电话,气得她大骂苏江北宝批龙,之后自己又幻想起来,“这主意还真不错,等以后赚了大钱,买下乌镇风景区也挺巴适!”虽然这通电话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也不意味着什么,但苏江北还是有所怀疑,安玉舒不会无缘无故接近沈颜,必定有所图,到底是图沈重山?还是沈渝呢?若是图沈重山,说明她也在寻机报复,如果真是这样,有些事情可以回转,自己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可要是图沈渝,那她的目标一定是云端科技,安玉舒持有云端科技的股份,而且还位列第三大股东,真要有什么动作,难免会给云端科技带来麻烦,不可不防。“欧雪,是我,说话方便吗?”“方便,江北哥,有事情吗?”“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最近留意一下沈颜和玲珑科技的安玉舒有什么交易,不管什么交易,你都告诉我一声,行吗?”欧雪的作用就在于此。既然这步棋已经下了,那就要用。“没问题,江北哥,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欧雪爽快地答应,又问:“江北哥,晚上有时间吗?我发工资了,想请你吃饭。”“吃饭啊?恐怕不行,我不在重庆呀!”“啊?你出差啦?”“是啊,我在乌镇,谈个大项目,打算把乌镇买下来当我的后花园。。。”苏江北重复这个冷笑话。电话里的欧雪却没有像沈颜那样的反应,而是大笑起来:“江北哥,那可太好了,一定要给我留间房子,我给你当管家,负责收门票。”“哈哈哈。。。行,今后你就是我家的票长!”又闲聊了几句,苏江北挂断了电话。进屋前,他收起笑容,回头望向院墙之上的天空:“安玉舒,你最好别打沈渝的主意,千万别打!”如果安玉舒敢打沈渝的主意,他会反击,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母亲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