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不情不愿地回了所谓的家。爱是谁家是谁家,反正不是他的家,喻兼而那儿都比这鬼地方像家。他腹诽着,跟着傅斯颐进了门。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烦地按着遥控器换电视,一旁挨着他坐着个年轻女人,端着碗饭喂他。男孩爱答不理,不肯吃。
女人正哄着,余光瞥到有人来,扭头一看,起身客气地对傅斯颐打招呼,停了下,瞥了眼傅斯颐的脸色,明显敷衍起来,意思意思地对傅椎祁打了声招呼,声音都冷了几分。
正常,得宠的小妾见着嫡长公子自然尊敬,见着身份不明的就……
这个女的姓王,明面上是傅人杰的秘书,实际上是“小蜜”。
至于那个小男孩是傅人杰和傅椎祁他妈的小儿子,为了维系夫妻感情,他妈高龄生下来的。
外头都传是这又是陶沛的儿子,可这还真不是,傅椎祁可以确定,傅人杰这一回也可以确定。
为什么呢?因为为了确保这个孩子的血统干净,傅人杰把女人关在家里整整一年一个月,前十个月确保没怀孕,接下来三个月不准外人进去,直到对方怀上。
傅椎祁有时候是实实在在地佩服自己妈,这都能不抑郁,他都为这事儿抑郁过一阵。
小孩扭头一看,见到傅斯颐,赶紧扔开遥控起身亲热地叫了声哥哥,但下一秒看到傅斯颐身边的傅椎祁,脸就一下子垮了下来,翻了个白眼。
傅斯颐淡淡道:“傅芎昊,叫二哥。”
傅芎昊不仅不叫,还恨恨地瞪着傅椎祁。
傅椎祁没理这熊孩子,自顾自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开始玩手机。熊孩子顿时嚷嚷起来:“你又来我家干什么?谁让你坐我家的沙发了?”
这傅芎昊堪称是傅人杰和老婆老来得的子,又能确定血统,俩人都疼爱得很,周围人看人下菜碟,自然也跟着疼,本来就给惯坏了,还不知道是谁在傅芎昊小时候就跟他说傅椎祁是杂种,灌输了一堆堆的,加上孩子虽然小却自己也会察言观色,见父母确实平日里对傅椎祁态度不好,就跟着恨了起来。
傅椎祁原本就对这个在荒诞中孕育出来的弟弟心怀微妙,这弟弟还长大点儿就开始熊,还敌视他,以傅椎祁的脾气自然不惯着,就和傅芎昊的梁子越结越大了。就算被信服的大哥教训,一向敬畏傅斯颐的傅芎昊也不肯让步。
傅椎祁闻言,抬眼瞥这小孩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家穷得连个沙发都不能让客人坐一下了?谁教出来的这小家子气啊?”
说着,眼尾一撇,扫了眼旁边的王小蜜。他知道她肯定会把这事儿添油加醋地告状给傅人杰。她讨好傅斯颐和傅芎昊,敌视傅椎祁。
不过没关系,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傅椎祁一点也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她,爱咋咋,反正就算没她,也别指望傅人杰就会对他有好印象。
傅芎昊被傅椎祁怼回去,顿时不乐意了,站起来伸出手,一根食指直直地指着傅椎祁的脸就要开骂,刚开口,就被傅斯颐叫住了:“傅芎昊,最近我没在家,没看着你,听说你成绩又下降了。”
傅芎昊一时气短,悻悻然地看大哥,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原本要骂傅椎祁的话也忘了。
傅椎祁懒得理这一家子白脸红脸的妖怪,低着头自顾自刷手机,不知怎么的就点进了喻兼而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是自己被屏蔽了,还是被分组可见可不见了,还是喻兼而确实从来不发,反正他从来没见过对方发。
他没尝试拿对方手机查验,这显得他很在乎似的。他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被喻兼而拉黑或分组,他什么都不在乎,谁也不在乎。
傅斯颐走过来坐在傅椎祁的身边,有点挨着他了,傅椎祁仿佛被高压电电了似的,顿时浑身难受,嫌弃地耸了耸肩,往旁边挪了一个空位出来。
傅斯颐仿若不觉,只是叫傅芎昊坐下,电视暂停,让王小蜜把饭搁茶几上,叫傅芎昊自己端起来吃。
傅芎昊噘了噘嘴,很不甘愿,却又不敢对大哥撒泼,只能憋着气大口吃饭,饭有点凉了他都不敢说。
傅芎昊刚吃完饭,玄关传来声音,是他们妈回来了。几乎同时,一间卧室门从里打开,众人瞅完玄关扭头瞅卧室,是刚刚在里面休息的傅人杰睡醒正好出来。这里只是傅家偶尔来度假的房子,大平层,地段好,年代久,设计差,主卧挨着客厅。
傅椎祁忽的撇嘴在心里笑了下。傅人杰和乔雯还是挺有默契的,不愧是纠缠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呵呵。
傅人杰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巧,刚出来就撞见明显是刚回来的老婆乔雯。他微微一怔,立刻就回过神来,冷淡地扫了眼客厅里的其他人,没说话,转身去书房了。
“妈。”
傅斯颐笑着迎上去,同时对跟在乔雯身后的司机指了指电视前的大茶几,示意司机把手上那些大包小包的乔雯的逛街战利品放过去就好。司机放过去就离开了。
“椎祁回来了。”傅斯颐对乔雯说完,看向傅椎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叫人。
傅椎祁犹豫了下,站起了身,不冷不热地叫了声“妈”。
乔雯淡淡地应了声,很快收回目光,接住跑过来飞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儿子,脸上的笑容真切起来,满是慈爱:“今天乖乖写作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