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慌忙点头。
民警接着说道:“刚才一帮摸包儿的在二建墙角那儿干仗,里头一个挨打最狠的我怎么瞅怎么眼熟,半天才想起来是上次给我装花卷的那小子。”
话毕民警推开一扇门,室内两个警察看管着一群破衣烂衫的家伙,角落里虽然委顿在地但穿着还算整齐的龚良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带他们来的民警朝两个同事一点头,“就是这小丫头他们家伙计,这不来领人来了么。”
站前派出所的老民警连玉就没有不熟的,跟几个人打了个哈哈,随便签了个字就把龚良带出了派出所。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高峰直接把面包车开到后院门口,龚良顶着一张遍布青紫的脸一瘸一拐下了车。
往里走的时候连玉从身后越看龚良越来气,抬脚就踹了他小腿一下,“狼心狗肺的东西!”
龚良应声而倒,窝在冰凉的地上蜷紧身体,脸孔朝下愣是一声不吭。
连心一把拉住连玉,阻止她再踹第二脚第三脚,高峰走过来问:“现在咋办?告诉派出所一声?”
站前派出所一早就把来龙去脉跟他们交代了,龚良身上揣着一千二百块钱,在售票大厅买车票的时候露了富,出门就让丐帮摸包儿的把钱全摸走了。
他胆子贼大,第一时间发现就直接追上去要钱。丐帮可是火车站这一片儿的地头蛇,能容他这么放肆?几个摸包儿的挤挤插插就把他带到僻静处上了一顿拳脚。
要不是有人报警,被人揍一顿狠的大冬天再扔到雪地里冻一宿,第二天龚良就得成人棍。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算半个家贼,挨揍也不冤枉。
就在连玉吵吵着让派出所来抓人,郭大娘犹犹豫豫想劝又不敢劝,高峰站在那儿等连心发话的时候,前院的灯忽然亮起来,王金秀一路风风火火从前院跑到后院,看见站在院子当中的几个人时她还有些意外。
“这个甜甜可真能打搅乱。”王金秀咬紧下唇看了蜷缩在地上的龚良一眼,将攥在手里的纸条递给连心,“这是龚良在钱匣子里留的口信儿,不知道啥时候让甜甜拿走折纸玩了,我现在才发现。”
说是口信儿,其实应该算借条。龚良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钱算他借的,等他赚到钱以后十倍奉还。
闹了半天不是偷。
“我呸!不问自取就是贼!不信这就叫警察来问问是不是偷!”眼瞅着连心就要心软,连玉可不想她当这种老好人,当机立断就要把龚良扯起来送去派出所。
王金秀最不提气,丢钱的是她,最先心软的也是她。
“要不……二丫你别急,咱先听听他咋说。”王金秀在背后扯了扯高峰的衣摆,高峰暗叹一声弯腰把龚良拽起来,顶着连玉吃人一样的目光把他推进屋里。
天气刚一降温二爷爷就过来把地火龙给烧上了,这会儿因为下雪的缘故室外气温并不很低,屋子里就显得格外热。
龚良磨蹭到屋里的时候早已出了一身汗,进屋就脱力一般靠坐在门口,双眼紧闭的模样很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钱是我拿的,现在弄丢了,想咋办都行,我认。”
连玉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脑门对连心说:“听见了吧?这种人就不值得可怜!这就把他送派出所去!马上!”
连心让她的大嗓门吵吵得头疼,皱着眉头瞪她一眼。
这工夫屋门忽然欠开一条缝,汪坤的脑袋探进来,目光在屋里溜一圈,朝连玉勾勾手,让她出去说话。
连玉正生着气呢,瞥他一眼没吱声。汪坤见叫不动她,扭头叫起了连心,“大姐,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连心一叫就走,连玉顿感不妙,急忙火烧屁股一样跟了出去。
出了东屋进西屋,汪坤摸了摸鼻子,万分不好意思地对姐儿俩开口:“那个,龚良的事我才知道,他拿了多少钱我帮他还,大姐你能不能饶他这回?”
连玉竖起两只眼睛就朝他开喷,“你帮他还?你一个月挣那二三百块钱够干啥的?不吃不喝你也得还上半年,有这些钱干点啥不好?”
汪坤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知道,再加上小眼镜那份儿,我们俩一起还的话还能快点。”
合着压根没听懂人话,连玉让他气得肺管子疼。
连心问汪坤:“你们俩为啥帮他还钱?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汪坤为难得直舔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李老师生病,他捐了五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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