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信愣了半晌,才不快道:“莫要哄骗老夫了,你有几斤几两,老夫还能不知道吗?”
“真的是我写的。”
杨明无奈道:“除了骗字,学生何曾骗过老师?”
王怀信仔细一想,还真没有。
这小子虽说不爱读书,不求上进,但却不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他信了大半,又问道:“这可是乐府旧题?为何只有这几句?”
短歌行的原文当然不止这些。
但是,后面那些,杨明可不敢抄。
什么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特么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他还不想死呢!
杨明只能惭愧道:“学生胸无点墨,只能想出这几句了。”
“能写出这几句,已经称得上是大才了,怎么能算是胸无点墨。”
王怀信欣慰地笑了。
他已有几年不曾见到杨明,看到他现在如此长进,老怀安慰。
当即提笔,挥毫泼墨,替他写了一幅墨宝。
“让下人裱好,你再拿走吧。”
王怀信家里就有裱书画的匠人,交给下人后,他又端起了酒杯,眯着眼睛享受地喝起了小酒。
在寒冷的冬天喝烈酒,怎是一个痛快了得。
王怀信打定主意,以后家里喝酒就指定杜康了。
“对了,此酒作价几何?”
王怀信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六十文,一两。”
“咳咳咳。”
王怀信被吓得不轻,他吹胡子瞪眼道:“荒谬!蓬莱春不过百文一斤,你这酒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此酒耗粮甚大,产量也低,所以价格也比较高。老师不必担心,以后每月学生都会送酒来的。”
杨明还没好意思说,这是给石家酒楼的成本价,鬼知道他们那边还会加多少价?
王怀信却摇头道:“不成不成,哪能让你破费。”
他脸上却是十分不舍。
他每月的俸禄不过十几两银子,六百文一斤的酒,他每个月也喝不了多少。
当然,若是他肯拿字画出去卖,就另当别论。
可他向来爱惜羽毛,不是臻品,不肯轻易示人。
现在他在市面上的墨宝,倒有大半是杨明以前拿出去卖的。
“老师待学生如同亲生子,学生又岂是忘本之徒,这酒是学生理应孝敬老师的。”
杨明正色道:“再说学生的长子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学生想明年送他到府上,请老师教导呢。”
“若是老师不肯收下学生的孝心,学生也就不好麻烦老师了。”
杨明一番话,说得王怀信十分欣慰。
“听闻杨家遭了大难,老夫也十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