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将这片叶子放在鼻前细细闻了一下。
叶片上带着一股从未闻过的清雅香气,有些偏甜,但却叫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并非是因为不喜叶子上的味道,而是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他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忌惮,就好似……受到了威胁一般。
看来蛊虫会退去,确实是因为这株被臭小子藏在自己身上的灵草了。
可是这株草药又是什么呢?
之前方多病又将它藏在了哪里,若是一直在身上,为什么对那些飞虫不起作用?难道是因为老胡医对这些飞虫的命令会让它们无视掉这株草药的作用?
可是老胡医死之后。虽说时间很短,但那些虫蛇确实还在朝他们靠近。
那些虫蛇退得突然,所以这株草药,应当也是出现得突然。
那个小子,究竟将它藏在了哪里?
李莲花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从那次元宝山庄,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后,方多病便跟从前有了很大差别。
不再像生瓜蛋子一样。
成熟尚且可以说是长大了,但在单孤刀的事情上,还有他身上的碧茶之毒上,这小子知道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天机堂在情报上若是真的能胜过百川院,只怕如今便不是以富裕跟机关造物闻名,曾经老堂主的得意门徒何晓惠的师兄琵公子。也不会多年音讯全无,始终寻不到人。
回忆起那些好似写完了自己另一个结局的梦,李莲花有些不敢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但既然自己可以梦到这些,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方多病也或是做梦,或是以别的方式得到了与他梦中一样的信息。
这世间,或许真的有鬼神之说也说不定。
兴许那小子,得了什么仙缘,所以不光是突然出现得这株能驱散虫蛇的草药,就连让他变成如今这般药力淤积,内力又突飞猛进的灵药,也是源自于这份仙缘?
方多病说的奇遇,大抵比他想象的还要惊奇吧。
李莲花将这片叶子收好,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眉心。
如今除非拿着这片叶子去跟方多病当面对质,否则他实在难以用寻常的角度来推敲出一切的答案。
他重新裹好面纱,下楼后用车狐话跟跑堂要了洗漱用的热水,等水送到屋里,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狼狈,才算放松下来,躺下歇息。
另一头方多病并没有休息多久。
手上的伤口痒得很,比起已经习惯了的痛更叫他受不了。
他拆下了李莲花绑着的手帕,擦去了上面的金疮药,便见原本的水泡,破裂还有红肿的消失了。掌心的皮肤留下一层淡淡的粉色。
方多病用另一只手抚上去,这层粉色大抵是新生的皮肤,摸上去又嫩又滑。
也难怪这么痒。
本来体内已经平衡了的四叶菡萏药力因为他的受伤,分出了小股的药力到他的掌心,让他的手快速,又不至于那么快地愈合,渐渐在破口处生出了一层新皮。
也幸好他体内的药力已经平衡了,不至于他一受伤,药力便一股脑地涌过去,让伤口以最快的速度愈合,否则李莲花给他上药的时候,兴许上到一半他伤口就已经好了。
外头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随着天色越来越亮,不单只卖早点的摊位都支了起来,那些关了门的铺子也到了开门的时间。
方多病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先行去置办东西。
虽说不知道李莲花是否还有意带他往西行,但不论是西行,还是折返,他们都仍会遇到荒漠,他还是选择新买了两匹骆驼。
他们没打算在城中久待,大抵今日,最迟明日便要启程,所以许多精细的东西,比如说他们之前带着的小锅便没办法补到新的,只能在铺子里寻了个稍微方便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