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理了理他垂在肩上的束发,轻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萧承煦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后无语地点了下头。
能不好吗?
本来他的状况也不像之前几乎整个人被蛊惑了那般严重,对他影响十分有限,至少行军之时并未因此而困扰,如今被这家伙这么一亲,脑子里只剩下自己没将话说清楚的尴尬。
待用完了膳后,萧承煦也算是将心底的尴尬给压了下去。
也是到了这会儿,他才发觉没被那股情绪堵在心口的好处,面色略显轻松地叫来了狼啸营与鹰啸营的将领,与他们一起讨论了一会儿接下来两日的行军。
西齐与雍临因为通婚契约一事几乎要撕破脸皮,他们行军不需经过雍临都城,而是直接穿过天堑,直接攻向西齐的边城。
最好能直接将西齐的边城拿下,以此为据,借由雍临的粮草跟兵器,一举夺下西齐,统一北境。
眼见着外面夜间渐深,第一次带兵出征的萧承煦却越说越神采飞扬,方多病不由好笑地提醒道:“明日还要行军,殿下即便自己不睡,也总得让两位将军休息吧?”
萧承煦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刻漏,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那今日便到这里吧,明日寅时四刻便得启程,你们今夜也好好休息。”
待两人离开后,方多病才走上前来帮他收起了手边的东西,归置好了,明日便不用再费时间整理。
萧承煦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抿了抿唇,“这些交给严海去做便是了,你只是我的门客,如今也算是军师,不必做这些。”
方多病却是自然而然道,“我又不在意这些,不过是顺手的事。”
他将东西收好后抬起双眼笑了笑:“再说了,行军的时候,我这个解药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萧承煦想起那个声音响起来时的失控,一时竟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如今虽说还在路上,没什么危险,但等真正上了战场,瞬息万变间或许只一个恍惚,便足够要了人的性命。
总归到时他也需将方多病带在身边,也不差路上的这段时间。
得了准信的方多病撩开营帐,让人送了热水过来,好叫少年擦洗一下身子。
萧承煦坐在小凳上解开了大半的衣衫之后才想起来,抬眼看向与自己隔着一个简陋屏风,身影显得影影绰绰的男人,问:“我见那些奇闻轶事的书上不是说你们修道之人有时闭关要一年半载,你们闭关之时,真的不吃不喝,也不洗澡?”
他眼睛一转,“还是说只是像道观中那些沽名钓誉的道士一样,每日都要小道士端茶送饭地伺候着?”
若是后者,那这与禁闭也没什么差别,左不过是关在一个地方。
只不过一个是主动将自己关起来,一个是被罚着关起来罢了。
方多病虽说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真正的修道者,但少年既然好奇,他便也没有隐瞒,“我们与道士,倒还有些差别。若真的要闭关,得先服下辟谷丹,免得闭关中途还要受五谷之扰。闭关时灵气游走,自然没有体外污秽的困扰,若是身上脏了,也有净尘术可以快速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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