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的车到了,一众工人急忙放下手里的烤串,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我们从车上抬了下去,放稳之后赵哥一摆手,七八个工人就在我面前站成一排,深鞠一躬齐声说道:“多谢于大师舍命相救!”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必介意,然后就被推到烤炉边儿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手里就被塞了一堆烤好的肉串,油滋滋的烤肉再撒上孜然和辣椒面,那香味飘起来我瞬间就没有说话的欲望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先吭哧吭哧的吃了个半饱,再一抬头就发现众人准备的食材居然快被我吃光了!
老少爷们儿围了一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我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赵哥他们不好意思说什么,郝建可不管那么多,随手把炭夹扔到一边就嚷嚷起来:“我说三水你不至于吧?就算我手艺好,你也不能这么没命吃啊!就不怕吃撑了晚上睡不着觉?”
我一听这话就来了火:“要是别人说我吃的多也就罢了,你个吃泡面都要煮三包,外加两根火腿肠和五个卤蛋的家伙,有什么脸说我?而且谁让你准备这么少的!我一个人都没够吃,这一帮大老爷们儿能吃饱吗?”
郝建一听也来了脾气,抬手一拍旁边码成矮墙的啤酒箱子:“我们主要是为了喝酒,吃肉就是当个添头,谁知道你一来全给造没了,搞得像没日子吃了似的!”
我瞪起眼睛正要还嘴,赵哥看我们越吵越凶急忙拦到中间打圆场道:“二位都少说几句吧,况且于大师说的也没错,虽说咱们主要是为了喝酒,可这准备的吃食也确实少了点——那个谁!你赶紧回市区再买点回来!”
有个年轻工人答应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出散步,大光头就抬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箱走过来往地上一放,一副别人欠他二百吊的表情道:“师叔送你们的,吃完收拾干净。”
大光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打开塑料箱一看就惊了,里面装着慢慢的肉串和蔬菜,甚至还有一条事先腌制好的羊腿!
人家都把东西送到嘴边儿了,我要是再客气就显得不懂事了,于是我也没多说什么,远远朝着大光头的背影道了声谢,然后就招呼众人开始烤肉开酒。
这一吃就从上午一直吃到了晚上,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赵哥他们也没管我是不是伤员,轮着番儿的过来找我敬酒,刚开始我还能客套两句,但到后来我已经醉的连跟谁喝酒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宿醉让我脑袋疼的想要裂开一样,闭着眼睛爬起来想找杯水喝,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小手抓住,接着水杯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嗓子眼儿里干的快要冒烟了,我含糊道了声谢就仰脖“咕咚咚”灌了个干净,喝完之后一抹嘴,这才看到给我递水的人是kiko。
她正抱着肩膀坐在床边,表情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我和她视线接触的瞬间顿时有点心虚,急忙偷偷打量左右,确定不像是她的房间后才试探问道:“你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
“于大师昨天喝的可还尽兴啊?”kiko歪头看着我,语气不咸不淡的。
我哪经历过这个场面?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模棱两可的回道:“还可以。”
“那要不要再喝一顿?”kiko继续问道,语气还是不咸不淡的。
我一琢磨估计怎么说都不对,索性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道:“你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是我爸有事找你,”kiko说着拿出一部手机递过来,没等我接又一缩手收了回去:“不过他跟我说要等你玩儿尽兴了再告诉你,一旦你拿到这部手机,就意味着下一步的计划开始运作,到时候恐怕你想玩儿也没时间了。”
我看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也不自觉的跟着她严肃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了,所以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都在这里面了。”kiko说着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便走,我在后面喊了几声可她就像没听见似的。
“不会是还在生气吧?女人真麻烦!”我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就发现屏保居然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披了件黄色的围巾,一手掐着剑诀一手举着木棍,朝摄像头摆了个魁星踢斗的ose,我记得这是大概三四岁的时候爷爷给我拍的,当时他还说我模仿的不错,将来必定能成为名噪一时的风水师。
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回忆被照片唤醒,我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解锁手机,没想到打开后直接就是相册,其中大部分都是风景照,还有十几张爷爷的自拍,又是嘟嘴又是剪刀手,再配上那满脸褶子和羞涩的神情,看得我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我点起支烟,强忍着恶心往下翻了一百多张,终于找到一张还算有点价值的照片,照片拍摄的是一幅工笔画,内容是很常见的百鸟朝凤,在落款处写着“于常先”三个字。
换了别人看到这个落款,肯定会觉得这幅画出自我爷爷之手,但我实在太清楚他老人家的绘画功底了,他老人家连最简单的火柴人都能画成畸形的外星生物,要说他能画出这样一副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打死我都不信!
点开图片放大落款的位置,我几乎立刻就发现了猫腻儿,照片拍摄日期是5月11号,可落款处的日期是“庚子年四月廿五”,换算成公历就是5月16号,也就是明天。
一副四天前作的画,落款却写了五天后的日期,明显是爷爷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我连这点都发现不了,那我这个孙子可就算是白当了!
不过我发现端倪后并没急着行动,又把相册里剩下的照片看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后才朝门外喊道:“kiko?你在吗?”
“有事快说!”kiko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听上去有点不耐烦,我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她把我爷爷画的那副百鸟朝凤拿过来。
kiko明显是知道我爷爷作画这件事的,闻言答应一声就去取画,这让我心里又系了个疙瘩,因为我听kiko答应时的语气,好像并不知道这幅画里有什么猫腻,难道我爷爷留线索的时候刻意瞒着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