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是我害了你。”胡三爷笑着点点头,有些涣散的眼神中满是慈爱。
这时郝建也冲到我们身边,还没等喘匀气胡图突然从水里跳了出来,一脚踩在郝建肩膀上把他踹进水里,同时借力跃上石壁抓住一块石头固定身体,然后朝我一伸手:“刀!”
我下意识把刀递过去,胡图伸手接住手指一挑,半米长的开山刀就在他手里转了半圈变成反握,接着刀柄下落打晕了胡三爷,再一翻手刀刃便在胡三爷的脖子上深深划过!
为数不多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来,连成一条细线落进水中,我眼睁睁的看着,心里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当年叱咤风云的东庆市风水师瓢把子,居然就这么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了?
胡图松手从石壁上落下来,在水里涮掉血迹把刀还给我,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还没等问,他就左右手分别拉着我和郝建冷声说道:“快走!”
话音未落,胡图拉着我们头也不回的朝洞口跑去,郝建摔得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刚跑了两步就反应过来,急忙站定脚步拉住胡图:“先别走!老刘怎么样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胡图转过身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就在我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抬手在我后颈捏了一下,我只感觉到大脑有点发胀,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是被颠醒的,身体各部分的知觉还没恢复,但我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背着跑,鼻子里闻到一股酸溜溜的油脂味儿,睁眼就看见郝建那个叠了几层肥肉的后脑勺。
“放我下来……”我趴在郝建背上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可是我太虚弱了,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郝建自然也没有回应,又往前跑了十几步才突然反应过来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放我下来!”我只好又重复一遍,断掉的肋骨在这种剧烈的颠簸下疼的想要炸开一样,郝建似乎回了一句什么,但失血过多让我的耳朵里响起尖锐的嗡鸣,竟是连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想让他重复一遍,结果话到嘴边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再次清醒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了,我被放在一个有明显弧度的容器中,睁眼只能看到一片浓浓的黑暗,耳鸣的症状似乎减轻了,我能隐约听到哗啦啦的水响,又过了好几分钟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船上。
我像一滩烂泥似的蜷缩在船底,我能感觉到有个人蹲在我脚边,但黑暗中看不清是谁,我咬着牙积蓄了一点力量踹过去,对方发现我醒了立刻压着声音惊呼一声,还没等我说话就被一只臭烘烘的大手捂住了嘴!
“别出声!那条七星子就在附近。”郝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气流吹进耳朵眼儿里痒痒的,我情不自禁往旁边躲了一下,几乎就在耳朵贴上船板的同时,我隐约听到一阵鳞片刮过木板的声音,当时就一个激灵不敢乱动!
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郝建又凑过来用气声说道:“别怕,那是小黑,不过它也伤的很重,估计不是那条七星子的对手,你先忍忍别出声,过了这段我们就可以加速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郝建这才把他臭烘烘的大手拿走,悄悄喘着气躺了一会儿,我身体的各项知觉才相继回归,首先感觉到的就是疼。
骨折的疼、刀伤的疼、肌肉的疼、甚至连没断的骨头也开始疼,我很想大骂几声发泄出来,但一想到那条七鳃鳗还在附近徘徊,只能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然后咬紧牙强忍着。
有些疼忍忍就过去了,但还有些人不是忍就能搞定的,而我现在的情况就属于后者。
很快我就疼的全身发抖,牙关打颤发出哒哒哒的轻响,郝建在我耳边轻轻“嘘”了几声气得我直想骂娘,老子也想保持安静,可是这他吗根本控制不住啊!
焦急间听见远处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朝我们游来,我心里一惊急忙蹬了胡图一脚,正想让他把我打晕,结果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后脖子上多了只手,轻轻一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平坦的河滩上,周围亮着昏暗的灯光,我看了看周围发现是遇见郝建的那个河滩,岸边浮着一艘破船,他正跟胡图蹲在那不知道鼓捣什么。
我想过去看看,可是一用力气肋骨就钻心的疼,只好乖乖躺下来远远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俩偷吃什么呢?”
“嘘!”
胡图和郝建同时转身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一下就不敢说话了,等他们忙活完往回走的时候,小黑也从水里爬了上来,只不过现在的小黑已经没有原来的气势,全身上下满是各种各样的牙印,巴掌大的鳞片要么破烂不堪,要么就直接脱落,那叫一个凄惨。
小黑游到我身边吐了吐信子,然后就继续朝着前方游去,郝建一猫腰把我背起来小声说道:“我们刚才做了个陷阱,那七星子要是敢追上来,就赏它个烟花看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连吃的都没有了,你居然还带着烟花?”我听得一头雾水。
郝建一努嘴没说话,我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胡图腰带上挂着一排的橘红色的小圆柱,我愣了半秒才认出那居然是工业雷管!
这东西看质感就知道是正儿八经的工厂货,和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土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胡图倒是满脸不在乎,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别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这点门路都没有还混个什么劲儿?”
“个人私藏这东西是要判刑的你知不知道!”
我大叫一声没想到牵动了伤口,当时就疼的眼前发黑,捂着骨折的地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胡图往我嘴里塞了两片止疼药,又递来半瓶泥汤似的水:“别激动,我弄这东西的途径绝对合法,而且我又不带出去,在这荒山野岭的有谁知道?”
看他一副“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的表情,我就知道跟他这种人说不通道理,翻了个白眼想起之前在梦里看到的场景,我赶紧正起脸色一把拉住胡图:“我有问题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