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伯看向顾扶曦的眼神也变得不善“扶曦,别哭了。”
被顾荣一搅和,汝阳伯彻底失了继续用膳的心情,挥手让下人撤下早膳,眉头紧皱望着顾荣,疾言厉色道“你过来做甚?”
做顾扶景!
顾荣心中暗道。
“久不见扶景弟弟,心中甚是想念。”
“女儿也知父亲对扶景弟弟寄予厚望,忧心扶景弟弟关心则乱,在陛下心中留下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印象,届时小顶梁柱还未成朝中栋梁,就先生了蛀虫,只能当废柴处理。”
“长姐教训的是。”顾扶景乖巧应道。
汝阳伯也觉顾荣说的有几分道理。
有一说一,顾荣的嘴是贱了些,可脑瓜子也是真的灵光。
顾荣道“所以,扶景弟弟是断不会替陶姨娘求情的,对吗?”
顾扶景垂首,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顾荣在挖坑等着他跳,无论怎样回答,顾荣都有后招等着他。
求情,是不明是非。
不求情,是因锦绣前程视生母苦难若无睹。
沉吟片刻,缓缓道“一切听父亲的安排。”
顾荣嗤笑一声“扶景弟弟还真是天生为官的料。”
“长姐谬赞了。”顾扶景淡声道。
“不是谬赞。”顾荣笑靥如花,声音也甚是明媚清润,可偏生说出的话就是浸着毒含着冰。
“冷心冷情、自私自利、以邻为壑,若此等心性都无法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就有些不正常了。”
“顾荣,休得胡言!”汝阳伯脸色骤变,手中杯盏猛地一掷,那由玉石制成的杯盏撞击地面,碎成碎片。
这些言语,能扼住读书人的命脉,能轻而易举的毁了读书人赖以为生的风骨和清名。
见状,顾扶景不动声色的朝顾扶曦投去一个眼神,示意顾扶曦趁热打铁。
“长姐,扶景虽不似小知一般与你一母同胞,但你也不能因小知孱弱多病,难以外出求学科举入仕,便这样处心积虑的抹黑扶景,毁了扶景啊。”
“小知体弱是小知命不好,又怪不得扶景。”
“他日扶景科举入仕官场得意,你和小知也能沾沾光。”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嫡母在九泉之下得知这些年长姐的所作所为,恐怕会气得难以安息,羞于葬于顾家祖坟。”
顾扶曦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锋利的针刺般划过精致昂贵的绸缎,激起了人们的怒火。
“扶曦妹妹身上的伤可痊愈了?”顾荣歪头问道。
“辱骂父亲的元妻,真真是好家教,好本事。”
“扶曦妹妹不妨说说我这些年做了什么?”
顾扶曦脱口而出“打杀仆从、顶撞父亲……”
顾荣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顾扶曦“让你跟着琴姨娘在致真院好好学规矩,你偏不,哭哭啼啼求着父亲允你回霁曙院。”
“打杀仆从,叫赏罚分明,否则何以御下!”
“至于顶撞父亲,叫敢于直言不讳!”
“陛下一国之君尚且从善如流,难不成父亲比陛下还高贵吗?”
“这番做派,委实小家子气。”
“扶曦妹妹打算日后入哪家后院做妾吗?”
“我懒得与蠢货论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