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訾言的手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手掌很大,轻轻松松将傅妤书白嫩温暖的小手握的严严实实。微凉的触感透过帕子传进傅妤书手中,不知为何,傅妤书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谢訾言的手。再看向空无大师,眸子黑白分明,仿佛她刚刚看到的金眸是个幻觉。傅妤书听到谢訾言蕴含薄怒的声音响起:“空无,你这个老秃驴,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欺负弱女子是不是?”空无大师嘴角一抽,打了个佛偈:“阿弥陀佛,佛门重地,谢施主积些口德,若谢施主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有任何事。”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傅妤书做了什么违背天意的事,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谢訾言断定这老秃驴胡说八道,糖糖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不知道?张口想要反驳,却手心一紧,只见傅妤书站出来道:“空无大师,小女子自认做的每件事都问心无愧,且并非小女子主动挑起事端,你不去渡她,却来劝我?呵!柿子挑软的捏?”傅妤书极少说出如此刺人的话,可面对这件事,傅妤书有她自己的坚持,不论未来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傅妤画,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傅妤画血债血偿!空无大师沉默片刻,定定的瞧着傅妤书,长吁一口气:“也罢,愿傅施主莫要迷失本心,阿弥陀佛,老衲告辞。”空无大师抬眼望了望天,日头西落,林间枫叶遮天蔽日,看不得一点端倪,空无大师心中愈发沉重。傅妤书等到空无大师走出老远才收回视线,她坐在石凳上,深色莫名。直到手心传来一阵瘙痒,这才惊觉自己还未放开谢訾言的手,立马将手抽出,掩盖掉心底的一丝异样,整理好情绪,又变成那个知书达理,温婉有礼的傅家大小姐。傅妤书垂着眸子道:“方才多谢世子出手相助。”谢訾言感受着空落落的手心,将手缩回毯子中,试图将那一抹温暖多留一会儿,嗐,早知道不提醒糖糖了。见傅妤书又戴上那副面具,谢訾言抿了抿粉白的唇瓣:“不谢。”突然眸中闪过一丝恶趣味,棱角分明的唇瓣又勾起弧度,道:“傅姑娘想不想知道你那三妹妹在做什么?”傅妤画?傅妤书想了想,自己这次出行没带紫黛就是让她去跟踪傅妤画的行踪轨迹。不过安国寺有些距离,再加上她吩咐过若是没有十分要紧的事等她回去再一起汇报,所以此时她还真不知道傅妤画在做什么。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知,三妹妹说她要去照顾思幽公主。”谢訾言笑了起来,灿烂的桃花眸勾着人沦陷,道:“那照顾的可真是周到,连思幽公主的哥哥都照顾到塌上去了。”说到此处,谢訾言眸光紧紧锁住傅妤书,见傅妤书表情未变,眉眼淡淡道:“是吗?三妹妹一向很会照顾人。”傅妤书本就不相信傅妤画是要照顾思幽公主,与上官景藕断丝连,暗度陈仓,那可太正常了。傅妤书的话不知怎么就取悦了谢訾言,浑身散发出‘我很高兴’的讯号,道:“府上三姑娘确实懂得照顾人。”“小姐!”绛衣抱着棋盘走了过来,见谢訾言在,很是惊讶,行了礼便在石桌上摆放好棋盘:“方才夫人找我,便迟了一些,夫人吩咐,晚膳后,空无大师要诵经,邀咱们家一道。”傅妤书点了点头:“好。”往年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傅妤书想,或许是方才那一番言论让空无大师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