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带孩子来远一点的地方……但是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偏僻了,别说是带孩子了,独身的女性应该也不会来这里。”
罗无辛满腹疑云,不同于过去他接触的拐卖案,张萌的这个案子让他感觉到怪异,毕竟这里头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按照笔录,在孩子丢失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报警。
四年前,张萌是在景区里寻找了六个小时未果后,才选择找到了周围的派出所报警,而那时甚至天都已经黑了,钱安山的守山人还有当地民警不得不连夜搜山,但是,收效甚微。
如果真的是爱子心切,面对这种明显自己无法一个人搜索的山林,怎么会等了足足六个小时才寻求帮助?
罗无辛眉头紧皱,而这时,他却忽然听见脑子里的陶昕低声说道:“罗警官……能不能麻烦你,放首歌?”
莫名的,陶昕的声音听起来压抑非常
,几乎可以说是痛苦了,罗无辛不解:“为什么?”
“我……我有点……”
透过电视机,陶昕看着面前荒芜的景象,无人的树林还有水塘,这一切,都好像是一根针一样,刚刚好好地戳中了她记忆深处某个不能触碰的点。
一阵寒意上涌,即使是在“房间”里,陶昕依然感觉浑身发冷。
没有人的夜晚,寂静的荒野,还有……燃烧着的车。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那张滴血的,睁大眼睛的脸。
那是陶远……是她的父亲。
“罗警官,放首歌吧……太安静了。”
陶昕抱着头缩成一团,她想起扭曲的金属骨架,像是黑夜里一只巨大的爪子,将要抓住她,而在那之后,还有什么……陶昕背后冷汗津津。
在那个车祸现场,她还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她想不起来了。
陶昕闭上眼睛,眼前有火光乍现,巨大的冲撞声让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因此,她并没有听见电视机里正传来罗无辛担忧的追问:“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
话还没说完,罗无辛的脑中好似被人用铁椎重重凿了下去,他疼地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立刻在长椅上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
罗无辛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这么严重的头痛,他的视野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只能用手指紧紧地抠住头皮,试图用一些其他的痛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陶昕?
罗无辛用最后的理智思考,在这阵要命的头痛来临之前,似乎陶昕也变得不太对劲,她说太安静了……
难道说,这阵头痛是因为她?
罗无辛艰难地站起身,剧烈的头痛让他甚至有点想吐,而此时陶昕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在他艰难爬上驾驶座之后,罗无辛试图打开蓝牙放一首歌,但是,他的眼前却已经看不清楚手机的屏幕。
该死。
罗无辛咬着牙趴下去,用额头死死顶着方向盘,希望让疼痛减轻,然而,脑子里如同刀劈斧砍一样的锐痛却只变得越来越严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记忆最后,罗无辛试图思考,但甚至还没等他抓住线索的皮毛,眼前便已经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