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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宣止盈沉领悟到他此问的深意,虽是不甘,仍答道:“吴地。”
炼蛊需要因地制宜,宣家扬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古茶村背后毒虫横行的瘴山。
应常怀轻轻一笑,又重新拿起茶盏:“还有什么好说的。”
尹朝官员,怎么能让一个吴地人当。
宣止盈轻咬唇畔,一时无言。
“协查案件时,予你令牌,位同六品。”应常怀淡淡开口,下了定论:“其他没得商量。”
白桑位居指挥同知,也只是六品。
宣止盈最终还是应下。
走出朱楼,一股夹着雨水味的清风扑面而来,她回首望向天穹之下重重迭迭看不到尽头的恢宏宫墙。
一只鸲鹆落下,啄了啄翅羽,警惕地环视周围。
“哪儿来的鸟。”
小宫女扔了块石头,它险险避开,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清水街中,小院内。
宣止盈推开院门,枯叶已然扫尽,水缸中盛了清水,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宣默从灶厨间拿出两双碗筷,招呼她坐下。
湛湛蓝天下,白云散了又和合,纠缠不休。
宣止盈往嘴里扒饭,状似不经意地问:“听闻翟家的蛊只需几块木头便能制成,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很好奇,”宣默眼尾勾出好看的弧度,无辜地补了一句:“可惜我姓宣。”
宣止盈背地里险些折断筷子:“……”
她维持着笑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姓宣就姓宣吧,又不是没有小姓氏。”
宣默眨了眨潋滟的双眼:“可翟家避世的时候我还没生呢。”
装装装!
宣止盈夹住他夹菜的筷子,冷着脸:“瞧你也不像很饿的样子,别吃了吧。”
她接人待物总是带着点温和的纵容,这般行事,真是有点气了。
宣默就爱看她这副样子,笑得不行。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说罢他还唱起来:“鹌鹑嗦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刮脂油……【1】”
她哪里小气了!?
宣止盈忍无可忍,撕了条鸡腿塞他嘴里:“闭嘴。”
宣默细细的啃起来,嘴边满是油水。
“翟家的蛊叫傀蛊,就是傀儡的意思。”
一只腿吃的差不多,他又撕了另一只。
宣止盈问:“傀儡怎么炼蛊?”
宣默抬眼冲她笑,却不回答。
像是宣止盈不曾告诉周时延蛭蛊辛秘,傀蛊是翟家立身之本,他也不会轻易道出。
除非宣止盈拿出什么东西交换。
“好好好,那换一个。”宣止盈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但更不想暴露活蛊辛秘:“木头呢,木头有讲究吗?”
宣默咬着鸡腿:“柳木、槐木等阴木为佳,枯木、病木、老幼木质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