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探花是洪德十年的进士,到现在进入仕途也已经接近二十年,这会儿也练成了一副不错的嘴皮子,笑着说道:“侯爷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是了,我一定转告我家大兄。”
“这……”
孙畴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开口道:“沈侍郎,鄙府于明日设宴,宴请沈侯爷,劳烦沈侍郎将这请帖转交给沈侯爷,请沈侯爷务必赏光。”
说罢,孙侯爷低头拱手:“孙某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沈恒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拉着孙畴的衣袖,笑着说道:“侯爷都到门口了,连口茶水都不喝就要走,传出去,旁人非说我怠慢了侯爷不可?”
孙畴连忙摆手:“既然沈侯爷不在家,我就不多留了,告辞,告辞。”
沈恒上前,将请帖递了回去,开口笑道:“侯爷,我大兄至今还在外领兵,不能结交皇亲国戚,更不能结交皇子,不然不止对我家大兄不利,对皇子殿下恐怕会更加不利。”
“这请帖,我可不敢替大兄收下,侯爷还是带回去罢。”
“没有皇子,没有皇子。”
孙畴连忙摇头道:“就是我家的家宴而已,再说了,我家几乎没有人在朝廷里任事,也就没有什么忌讳可言了。”
“这请帖,沈侍郎只管递上去就是了,来与不来,我家都念着侯爷的恩情。”
说罢,这位孙侯爷一路小跑,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侍郎看着手上的请帖,微微皱眉,然后带着这份文书,一路来到了自家后院的书房里,见到了正在翻看一份新绘制地图的沈毅。
他在房间里找地方坐了下来,开口叹了口气:“哥,这厮脸皮太厚,丢下请帖就跑了。”
沈老爷抬头看了看自己兄弟一眼,笑着说道:“请帖拿来给我看看。”
沈恒这才起身,把请帖递了过去,沈老爷接过去翻看了一遍,啧啧有声。
“册封大典还没有开始,孙家倒先开始庆功了。”
沈侍郎低头喝了口茶水,默默叹了口气:“真是烦人透顶,这宴会大兄去不太合适,不去的话,恐怕要得罪储君。”
沈老爷看完之后,随手将这份文书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继续捡起刚才看了一半的关外新图,笑着说道:“你太小看你家哥哥了,还分不清现在是我怕得罪他们,还是他们怕得罪我。”
沈恒依旧皱着眉头,低声道:“现在他们自然是怕得罪大兄你,可是将来,储君嗣位之后呢?”
“他若是记仇……”
政治场上,小心眼的人多的是。
有些可能就是因为文会上被人抢了风头,或者是因为对方没有给自己让座,事后就要在官场上想方设法的整死对方。
近二十年时间过去,沈恒也算是官场上的老资格了,这种事他见的太多。
因此自然会为沈毅担心。
沈老爷将手里的地图折好,收在了袖子里,开口笑道:“什么时候,也是一样的。”
“你今天难得休沐一天,在家里好好陪陪孩子们罢,不要老耗在我这里。”
沈老爷说完,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沈恒若有所思,问道:“大兄到哪里去?”
“我进宫一趟。”
……
甘露殿里,沈老爷将袖子里的地图,铺在了皇帝陛下面前,正色道:“陛下请看,这张图是臣花了近五年时间,才绘制出来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