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韶川原本看着我用梅小姐的脸大口吃菜大口吃肉,好像他自个也饱了似的,筷子全程就没停过。
不过等我把饭吃完的时候,他的筷子也停了。
“你的皮相好,骨相也好。”伍韶川看着我,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句话:“不像志理和阿阳他们,皮相好骨相不好,长得再清秀也一股子尖酸气。”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瞪他道:“你可睁大眼睛看看,我这身上的梅小姐可是个女人,你作什么拿我和你那一群丑八怪似的下属比,这话说的真是恶心,信不信我咬死你。”
伍韶川作势把椅子往后挪了半尺,举双手投了降,脸上是一点也不怕:“天地良心,我就想夸你好看,哪敢有别的意思。”
“哼,谅你也不敢。”我吃了一筷子青菜,却没想到青菜里头居然还藏着块蘑菇,气得我转脸一呸,蘑菇和青菜就都吐到了桌上。
“不过,今天下午来的那个副官,他倒的确有点不男不女的,看着没你顺眼。”我吐了蘑菇,本是随口一接,可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就窜过一张比不男不女更阴森的脸来。。。。。。。。。
这脸从深处缓缓浮起,眼瞧着就要近在咫尺,五官也愈见明朗,只是怎么都看不清正脸,只知道那人的眼睛无神,总是闭着不张开,却能把任何人的五脏六腑都给看穿。。。。。。。。
不行!不能再放任自己想下去,我的头怎么又开始疼了。。。。。。。!
见我拿拳头不住地往脑壳上砸,还越砸越使劲,伍韶川吓得立刻起身:“怎么了?!”
“我的头。。。。。。。”鱼汤给我失手泼翻了,溅的满地都是。这痛来的突然,好像里头有无数根筋拧巴着,又有人拿了十多根针不停地往那根筋上戳,痛的我要死要活,一下就能把活人疼疯,也一下就能把死人疼的回魂。
伍韶川怕我真把自己的脑门砸出个窟窿来,两只手一齐上阵,一手按了我的脑袋,一手隔开我往脑门砸的粉拳,他不太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也不好晚饭的时间去喊人来。换做夜深人静倒还好说,要吃人肉还是吃别的,他都能趁夜弄来,可现在宅子里头的人个个都没睡,他除了护住我的脑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痛的几乎露出原形,两边的青筋已经隐隐地要在梅小姐的皮子底下爆起,这样的痛,只有一种情况。。。。。。。。。
“有什么东西。。。。。。在烧我的丹元。。。。。。。。。。。”丹元是我的命根子,烧光了再炼少说得一千年打底,这可是血本无归的买卖。我咬着牙,忍着要把伍韶川整个人撕开的冲动,一把拽过他的手,张嘴就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背上,强烈克制住那一阵阵针扎似的灼痛。
伍韶川看脸也很不好受,他被咬的满头是汗,大概疼痛不亚于我,也是难得的这么疼,因为我嘴里已经尝出了浓厚的血腥气,伍韶川的血肉滋润着我的喉咙,虽然不能烫平那股灼痛,但饮鸩止渴,好歹暂时的渴是解了。
我嘴里嚼着伍韶川手背上咬下来的血和肉,只感觉自己的丹元分明就差一毫,就要被烧透了,烧成烟灰了。。。。。。。。。。
突然,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怎么一下就,空了?
果然,我的东西不见了。
原先应该有一根细细的黑绳子,上头应该挂着一枚琥珀的。
可现在,我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了。
“咦。。。。。。。。”我不知道自己嘴边还淌着血,并且眼睛也已经开始发红,我以为我很平静,只是很正常陈述着我坠子不见了的事实,不过眼下来看,这种平静的确不太能持久,因为我看见自己很生气,生气地都用手掐上了伍韶川的脖子,熟练的就跟之前自己被掐过似的。
“伍韶川,我的坠子呢,哪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终于看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内容,不是什么惊艳,也不是什么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大概只剩下了惊恐,还有惊惧。
然后我听见伍韶川哆嗦着嗓子,试图将我安抚下来:“你、你要什么?我去替你找、找回来。”
能找回来?那伍韶川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有用的。
我掐住他的力道于是稍微松了些,因是在气头上,又被某些不知名的咒术给暂时地操控,所以言行都与我之前的状态格外不同。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