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我这边就会立刻知道,一时半刻是一定死不掉的。”我把小手伸回被子里,重新把自己包成一个圆滚滚的粽子,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然后便冲着伍韶川难得地笑了笑,晚上天黑,房里灯也不多亮,不知道是天黑的问题,还是伍韶川的脑子和眼睛有问题,他总觉得小妖精此时笑,也是笑的难得地不带尖酸气,末了在他眉间用手指头扎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后,还对他说:“好啦,我现在真要睡了,你要走就快走吧,天大的事都不准来烦我。。。。。。。。”
听这懒怠软糯的口气,仿佛还依稀有点撒娇的意思。
伍韶川这么个人精,撒娇和撒泼两种态度截然不同,自然也能听得出来,于是他心里再一次地美滋滋,总觉得小妖精再怎么难伺候,也耗不过他不要脸的水磨功夫,天长地久的,就不信磨不到一块儿去。
到时候狼狈为奸,你弄钱来我弄权,白天的事情做完了,晚上就拍拍床铺,而后再往被窝一处挤。
天底下还能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不过好歹伍韶川快三十的人,短短半年什么无风不起浪的破事儿都见过了,甚至小妖精没来的时候,就变相地养了个半人不鬼的姨太太在家,所以他也不至于像半大的毛头小伙那样,一美就美的忘了正事。
伍韶川一想起正事,也就没敢再上赶着掖被子,也没上赶着献殷勤,而是替小妖精轻轻地关了门,出了门,就美滋滋地看死人去了。
他出了后院,先去了小丫头发现死人的地方看了眼,那是靠近伍家大宅的零散院子,给下人们住的。住都是一家家住,没那么多的大通铺,伍韶川趁着夜色也踩得着路,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底。没想到底处也别有洞天,最里头竟然有单独的一间小瓦房,可惜瓦房太破,屋顶都缺了一半,还不如大通铺,于是被聪明的下人们当成了公共厕所,公共厕所隔壁还有一口水井,地理位置又方便又省力,大概下人们平时洗头洗脸,都得上这儿来打水。
大晚上的没人打水,顶多出来尿个尿。
谁知尿完出来,就看见女尸就干躺在井边。
瘆都瘆得慌。
伍韶川光是看了一眼觉得恶心,又觉得这恶心不能光他一个享受,于是又叫了翁玉阳等其余几个副官一起上前来看。看着看着,他便觉得那惨死的女人似乎有点面熟,似乎就是从前伺候过蓉秀的丫鬟。因为有钱人家里头,得脸的丫鬟一般都和管家凑一对,再次一点的也能嫁个看大门的,所以这姑娘也很不落俗套地嫁了人,嫁了人也是好好的过日子,事就帮着自家男人串串活计,缝缝衣裳,都是混口饭吃。
伍韶川看似大手大脚,实则心细如发,大事小事从不落下,很晓得名声的好处,那会儿知道了人家老婆怀孕后,还顺口给看大门的小伙子放了几天假。
那丫鬟刚嫁人嫁了一个月就有了身孕,人胖了,肚子也鼓了,眼瞅着就要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奔着去了。
结果就这么死了。
死的还这么难看。
肚子、肠子、骨头、甚至连还是个胚胎的孩子都没留下。
伍韶川带人对着那具死尸看了几眼,刚看清是蓉秀从前的丫鬟,结果死尸嘴巴里就窸窸窣窣地爬出数十条白白嫩嫩的蛆,好悬没让他把一肚子的晚饭一肚子的咸菜给一口吐出来。
不过伍韶川别的没有,装模作样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气度,他在外貌和形象上对自己的约束尤其的高,要吐也得一个人在的时候吐,别的时候怎么都得忍下。
尤其是,翁玉阳还站在他身后的时候。
伍韶川扭头看向别处,借此好把反胃的感觉给憋回去,再转过来,刚憋回去的恶心早已经换成了中气十足。
“阿阳!”伍韶川在黑夜里喊了一声,喊的挺响,估计还把其他几位副官的胆子也给喊回来了。
“在!”翁玉阳其实就在身后,脚后跟‘啪’地一并,在黑色的夜晚中,他行了个压根看不见的军礼,恭恭敬敬道:“参谋长有何吩咐?”
“看好这具女尸,”伍韶川歪着脖子,算计着离太阳出山还有多少时辰,说道:“等天亮了,如果尸体没出幺蛾子,还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儿,你就刨个坑把它埋了,听见没有!”
“是!”翁玉阳没有任何异议,只是道:“那埋的时候。。。。。。。。要不要烧点纸钱?”
人死了是要烧纸钱的。
这话问的很是规矩,很是合理。
可他这样合理的话在伍韶川这儿不顶用,伍韶川一听登时就火了,心想,合着你干好人好事,人死了还记得要烧纸钱,那小妖精冷了饿了,你不也上赶着去做孙子去了?
什么事都要想的这么十全十美,他以为自己聪明死了?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顺着翁玉阳的声音,伍韶川很快就找准了位置,那双大长腿就跟长了眼一样,自动地就往目标翁玉阳的膝盖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