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整理好自己的西装,端正地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那张椅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在马洛粗壮身躯的压迫下发出愤怒的吱呀声。
见到琼斯的惊慌样,马洛反而一点儿都没投来关怀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拿出一支铁制的烟斗抽了起来。灰色的烟雾弥漫在狭小的房间,下一秒便要把这房间完全吞噬。
马洛深吸一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光线黑暗,琼斯只能看见他的下半身,他的脸完全笼罩在黑暗中。许久之后,马洛才站起来,走向琼斯。
“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要说。”马洛刚说完,琼斯便投来回应,“我知道,我知道的。他告诉过我了!”
马洛愣了一下,但是并未多说什么,他招呼着琼斯脱下那件风衣,接着摊手让他坐在那张老旧的椅子上。琼斯也就照做了。他不安地扶着椅子的把手,心里突然升起了恐惧。
马洛的枪此刻就摆在旁边的桌上,它反射着黑暗的光芒,这把枪看着可像是经过改装的大规模的杀伤性手枪。突然,琼斯听到一辆飞行车经过公寓的嗡嗡声,接着好像停在了公寓顶部。
他突然害怕起来,远处的灯光逐渐消逝,那股鲜明的亮色光彩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后就悄悄离去。整个城市霎时黑暗一片,琼斯有些惊慌,他开始怀疑眼前的马洛是不是也有些惊天的秘密要告诉他。
但是马洛只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抽着烟斗,什么话也不说。在恍然间,琼斯能见到他严肃的神情。
“琼斯,”他严肃地说,“你见过敦罗德了,是吧?”
“是的,我见过他了。告诉我,是不是他让你见我的?”
“是的,是我让他见你的。”马洛冷漠地说,“不过这也是我早就跟他商量好的。毕竟你也知道你的身世了,对吧?关于你母亲的一切,你真实的身份什么的,我想他都告诉过你了。”
“他全都告诉过我了。”琼斯重复道,“但是现在你在搞什么名堂?我只想问一件事,那就是你跟他的关系。现在我只想问问这件事。”
马洛突然又停止了说话,空气寂寞到就连鸟儿也不敢停留。“我跟他的关系,”马洛在一阵沉寂后缓缓说道,“就是战友,没有什么可说的。”
琼斯眼中突然含着恐惧的泪光:“好,这就是为什么,对吧?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些关于我身世的事实?”
“你也看出来了,现在可不是一个安稳的时代。”马洛说,“为了保护你,为了承诺你母亲死前的心愿,我只能这么做,因为你现在可是帝国内的焦点,所有人都想一见你的风采。”
“是吗?怎么个风采?”
“他们发誓要在你的身上找出那些救世主的痕迹。不过跟敦罗德的相处时光我相信你知道了:你确实有救世主的痕迹。这也是帝国想见你的原因。
“你让他们第一次看见了恐惧!”马洛补充道,“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帝国发表了大量的通缉令和悬赏,就是为了抓住你,他们内部慌张了,所有人都想赶紧抓住你,好让他们的统治得到巩固。不过我相信你的价值观。”
“他们完全是徒劳。”琼斯咒骂了一句,“你也相信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徒劳,对吧?”
“以他们的实力来说,现在这么做确实是徒劳。”马洛说,“不过你现在才十四岁,我当然不愿意跟你说这么多让你压力这么大的话。只可惜,你的身份本来就注定你的一生不会平凡。”
“帝国现在怎么样了?”琼斯说,“马洛,我知道你为他们工作,你为他们扮演警探一类的,你也是奉命调查救世主案的头号人物。”
“是的,我的确是。”马洛平静地说,“但是你毕竟是我的战友的儿子,她死前托付给我的愿望,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你是她的儿子,也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着的救世主。”
“所以你把我叫出去,让我去见敦罗德,想必是因为家里有人来访。”
“的确有我的同事来访。”马洛说,“我跟他们都是奉命调查救世主的。其实这起案子我们查了将近有十年,早在你四岁那会,街道上就出现了有关于救世主的消息。当时国内大乱,帝国派我们搜寻了许久,但我在你出生那会,就已经知道你手上的痕迹是救世主的痕迹,所以除非到了必要时刻,我一直都把你关在家里。”
“之后呢?”
“之后,这起案子就这么一直查了十年。期间没有人起疑。但是就在刚才,刚才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的同事来访那会,其实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流淌了。”
“那么我究竟从哪来?吉金斯说我不是皮纳托尔市本地人。”
“你的确不是。这就是重点了,你知道北大陆上有很多个国家,而这些国家中兽人数量最多的便是位于伊敏帝国西边的乡穆娅。你的母亲就是乡穆娅人。”
“乡穆娅?”琼斯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我听说过乡穆娅,可是我母亲既然是乡穆娅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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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她是反抗军的一员。”马洛说,“你母亲早在十三岁就来到伊敏帝国了,不过她并不待在皮纳托尔市。”
“那么她究竟在哪?”
“在另外一个大城市,那个城市名叫斯威尼文特市,距离首都皮纳托尔市将近有三千多公里。这两座城市中间隔着一片群山,也归于斯威尼文特市管辖。所以你的母亲早年是在斯威尼文特市进行的反抗军活动。
“当然,斯威尼文特市也是反抗军最主要的阵地。因为斯威尼文特市是最早由反抗军建立的城市——当然,就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它都快成为一个自由的城邦了,那里也是战争的高发地。”
琼斯仔细思考着马洛的话,“那么我母亲又是在哪个营区生下我的?吉金斯跟我说过,他说你们曾经有一个营区。”
马洛说:“你的母亲当然是在我们的营区生下你的。我当时也是反抗军的一员,不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名字,他们也只知道我是一名反抗军,因此我的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鲜为人知。
“我曾带领那些备受压迫的奴隶前往皮纳托尔市,也就是在中部那一片群山之间,我们在一片森林中的空地安营扎寨。你的母亲就是在那时生了你,而她也是在那时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