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逼死他啊!
“可不是么,少奶奶也听说加税的事了,她还听说各地边军找陛下要银子,亦是愁的茶饭不思,少奶奶还愧疚的很,说她能在上京城安享富贵,皆是因为我们大景士兵在边驻守,若是将士们都吃不饱饭,她这饭也吃的不香,更别说这两年百姓家中少有余粮,若是加税,恐会人心动荡。”
“……人心动荡?”瞬间,政治思维敏感的老皇帝眼神立刻看了过去,“你们私下竟也说这些国家大事?”
他说话的声音竟是带着笑,然而,掌印公公已经高声呼喊,“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即刻将这奸人拖出去杖毙!”
“陛下!”
苏公公直接打断掌印公公,他疯了一样膝行到老皇帝脚边,抱着老皇帝的大腿。
“陛下,商税三十税一着实太少,经过这些日子,商贾赚不赚钱,陛下难道心里没数吗?”
这话直接救了苏公公一命,老皇帝挥手间,如狼似虎冲进来的侍卫又瞬间如潮水退了下去。
商贾赚不赚这玩意,要说他心里没数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日子他已经收了东来街好些孝敬。
可那是琉璃生意,其他生意也是如此赚钱吗?
从小学习帝王心术和帝王纵横王霸之道的老皇帝被难住了,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本朝,乃至于前朝、前前朝数千年时间,朝廷税务多是以户税、田税、丁税为主,商税、市税为辅。
前者是国家税收主要来源,后者毫不起眼。
比如去年,大景财政总收入是二千六百多万两,农税占了十分之九。
杂税几百万两,商税加起来还没杂税多,统共才二百万两。
是以,即便加税,都是加的农税。
加商税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真是侯府那个少奶奶说的加商税?从古至今商税都是三十税一,偶有十五税一、二十税一,加起来也没几个钱。”
他如今可是拉了一千万的饥荒,还有各地边军的军饷。
实在很难相信商税能填了这些窟窿。
虽说这几次东来街运来的银子着实不少,但是比起他的饥荒,那真是杯水车薪,不足挂齿。
“不瞒陛下,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商税那才几个钱,若是商税真能来钱,前朝何以逼的百姓民不聊生,不过奴才听少奶奶言语之间很是自信,这让奴才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给富商当长工的日子。”
“那些个富商数代经营,个个富的流油,即便填不了一千万的饥荒,至少也能让陛下缓口气,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多少也能应急。”
这话老皇帝爱听。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都穷的把印子钱归到国家财政了,想想加商税好像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
不过加税乃是国之大事,还是谨慎些的好,于是老皇帝连夜召见了自己心腹大臣。
“什么?”
“加商税?”
一听加商税,大臣具都傻眼了。
这些心腹大臣分为两派,一个是清高的士大夫。
士农工商,这些士大夫但凡商这个字从嘴里过一遍,都要涮涮口,又哪里知道经商的盈利。
更何况加税这两个字,甭管是农是商,都离不开“与民争利”四个字。
想名留清史的士大夫,谁他妈想和这四个字扯上关系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年景不好更该让商民休养生息,怎能轻言加税?”
“陛下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妈的!
不加税你们就要逼死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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