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憋不住了,徐通扬脑子里感觉越来越紧,开始发胀,这是昏迷的征兆,再不突围,必定死在这个不知为何物的妖怪嘴里。
徐通扬两眼发红,瞪着大长牙,见对方颇有得意之色,并不攻击,只是甩头甩尾,只要压制住自己,就心满意足。
拼了!徐通扬奋力上游,短剑却藏在手腕处,贴在大腿外侧,闭着眼,正对着大嘴巴的两排长牙,冲上去。
水有浮力,更有阻力,远没有在空气中跳跃快捷。尽管使尽了平生力气,上浮的速度,也还是惊心动魄的慢。
徐通扬眯缝着眼,偷看大嘴巴,发现那混蛋已经不再甩头甩尾,而是把一脸的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大嘴巴里伸出了舌头。
徐通扬心里暗喜,已经把目标从那两排长牙变成了那条比自己身子还宽厚的红舌头。
相距两丈、一丈五、一丈三……突然,大嘴巴的舌头如闪电一般,伸出两三丈,横着卷过来。
徐通扬的胳膊都没顾上抬起来,就已经被卷成了一个肉粽子,除了脑袋可以晃动,其余部分,全在舌头卷卷儿里。
越卷越紧,徐通扬两个眼珠子突出,嘴巴大张,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此时,徐通扬已经接近晕死,即使还有一点点直觉、意念,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大嘴巴,都不再会产生任何决定性意义。
肚子里,突然产生一种抗力,朝四肢百骸发散,觉得胳膊腿充满了力量。徐通扬心里暗喜,感谢狗男女们那几十颗珠子的同时,用力挣扎,却仍然不能挣脱对方宽大且炙热的舌头绳。
反倒在清醒之中,直接被卷进了嘴里,眼前一黑,心里也黑:完了!
进嘴之后,舌头松开,大嘴巴的上下颚一夹一推,徐通扬被送进了喉咙里。
尽管在大嘴巴的喉管里,徐通扬也算是脱开了束缚。因为并不昏迷,眼睛还看见那家伙的上颚好像长着一个什么图形。根本顾不上细看,更没工夫细想,手腕一抖,短剑朝下,猛戳下去。
只觉得大嘴巴猛往前窜,徐通扬来了兴致,双脚猛蹬,手臂和着身子,顺着短剑,往前拱。
人妖脱离。突然,眼前一片光明。
徐通扬看着大长牙朝水底窜去,越来越小,眼前恢复了原本的漆黑一团。
追,还是不追?除恶务尽,还是再接再厉?
徐通扬决定再厉,但是,得先回潭上,喘口气儿再说。
再下潭的时候,徐通扬穿上了他那湿漉漉的内衣,一手短剑,一手握着五支马鞭,腰里还别着五根,算是备用。
他要推出马鞭攻击大长牙的同时,挺剑而上,力争划断它满口的长牙。
估计,那家伙脖子下面那四五尺长的口子已经愈合,只有把它的长牙削掉,掉进水底,才会最后彻底战而胜之。
纵跃入水,双手朝下,俩眼乱瞅,却不见大嘴巴的任何光亮。下潜到三十来丈深浅的时候,仍然一无所获。
徐通扬心里犯嘀咕:难道,已经死了?
继续往下扎,不到两丈,发现下面非常宽,像是一片海洋。
转着圈儿游了好大一阵,身下,黑黢黢不见底,四周,莽苍苍不见边。
水中静谧安详,如刚刚经过的那些岩壁,毫无流动意味。
死水一潭很没劲,不见敌手更无聊。再游一阵,徐通扬放弃了拼命的念头,慢慢上游,准备打道回府,去找崔一,携手征讨十二曲。
心里老大懊恼,短剑、马鞭乱舞,两脚用力踩水,以排遣愤恨。
快到水面的时候,徐通扬看见了上面的光亮,心里的愤怒更甚,蹬着岩壁,猛一用力,哗啦一声,窜了出来。
跃出七八丈高,看到哪里,都觉得无聊至极,恶狠狠瞪了一眼潭水,大为吃惊:他却发现大嘴巴也到了水面,两排长牙,朝他张开,一脸的眼睛,朝他射出光芒。
徐通扬哈哈大笑:“哥们儿,真会玩儿!”
噗通一声,落进潭水,短剑、马鞭,同时朝大嘴巴攻过去。
大嘴巴并不接招,闪着光,头下尾上,把自己变成一根光柱,迅速下潜,快如闪电,眨眼功夫,已经把徐通扬远远抛在二十丈之上。